街上那么多美女,可这个最会拍美女的老头没了

 

最值钱的,是个性。...



前天,表妹哭丧着脸跟Sir说——

87岁的比尔·坎宁汉因为中风去世了。

什么比尔·砍什么汉?这人到底是干嘛的?

Sir上网做了番背景调查,瞬间觉得自己太孤陋寡闻了。

因为——

所有的主流媒体,都在报道他。

而且,评价都是逆天高。

《卫报》:他是为纽约街头文化和时尚深深痴迷的摄影师。

《洛杉矶时报》:他见证了时尚界兴衰。

《独立报》:他占据了《纽约时报》版面40多年。



这么一个小老头,为什么这么受欢迎?

表妹说:

推荐你看一部纪录片,看完就知道原因了。

片名——

《我们都为比尔着盛装》

Bill Cunningham New York

豆瓣评分9.0



烂番茄新鲜度99%



这么高的评分,Sir又一次彻底懵逼了。

看来这人的来头,的确不小。

他是“街拍鼻祖”,从1966年开始,就一直在纽约街头创作。

他记录下的不仅是服装的变化,还有城市建筑风貌。



照片拍摄于1968——1976年间

1978年,比尔在《纽约时报》创立专栏《在街上》(On the Street)。

这专栏一开,就是40年。

美国从冷战打到了反恐战,总统从白人换到了黑人。

他却一直用照片,霸占着《纽约时报》的时尚版面。

从时尚的角度,见证了社会的不断变迁。

所以又被称为“时尚历史学家”。



80年代的潮流:露肩、超低腰裤、学院风

凭着天生的触觉,和几十年的积累,比尔成了“潮流尖端的百科全书”。

他的街拍,必然是来年的爆款。

在秀场,他能够第一时间分辨出哪些设计是创新,哪些是炒冷饭。

即使两款设计相隔了60年。



保罗·波烈1920年作品,阿玛尼1989年作品

所有时装秀都会给他送请柬,预留的永远是第一排的位子。

去不去,完全看老爷子精力和心情。

我没办法参加每一个活动,但我已经尽力了。



《Paper》杂志总编之一Kim Hastreiter曾评价他:

如果你挡在了他镜头前,为了拍照,他可能真的会从你身上踏过去。

他就是个战地记者,只不过他拍的是衣服。

“最高龄的时尚偶像”艾瑞斯·阿普菲尔、“老佛爷”卡尔·拉格斐两位大咖,见了比尔,都是亲热有加。



《Vogue》杂志美国版主编,人见人拍的“女魔头”安娜·温图尔。

评价起比尔来,也只能说一个“服”字:
他和我,还有我整个团队在看同一场秀,但他的关注点永远跟我不同
然后半年之后,这东西就会火。
这个片名,就是女魔头评价比尔的原话:我们都是为了比尔着盛装。

秀场外,她会特地为比尔停留一两秒。

比尔拍完,其他拍照的她甩也不甩。

我19、20岁的时候,他就开始拍我。

如果有一天他忽略我了,那我应该就完蛋了。



看到这儿,你会不会跟Sir一样好奇:

这老爷子长期在时尚圈里混,肯定是个顶级潮人吧?

而且他还是2012年《名利场》全球最佳着装名人榜第三名。



第一是凯特王妃,第二是杰西卡·查斯坦

听起来简直可以秒杀王德顺、张双利啊。



没想到!

他的穿衣搭配,几十年来保持高度一致。

就是如下这款。



卡其色休闲裤,一辆自行车,一台相机

到晚上,出于安全的考虑,他会在身上套一件反光背心。



下雨天,就套件雨衣。

磨破了,直接拿胶布粘上。

雨衣总是会烂的,修修补补又一年,你们纽约人就是铺张浪费啊。



那件“标配款”的蓝色夹克,来头说出来吓屎你。

这是20美金一件的扫街工作服,有黑白蓝三种颜色。

因为长期跟相机摩擦,衣服破得很快,买件超贵的衣服,在一堆相机里磨来磨去,太浪费了。



无论实力还是穿着,比尔都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扫地僧。

这衣服有(pian)名(yi)到,比尔生日的时候,公司一堆员工每人都买了同款来帮他庆生。



或许你会觉得,穿着不讲究,那是人低调奢华不炫富。

那再来看看他的“豪宅”。

其实就是一个房间,转身会撞到墙的那种。

没有厨房,没有桌椅,洗手间用的是公共浴室。

房间里只有N多个文件柜,里面是他存好档的所有照片底片。



文件柜的把手,就是他的衣架

吃饭,几乎只去一家餐厅,因为“便宜又好吃”。

一个套餐,有香肠、鸡蛋、芝士,还带咖啡,一共才3美元不到。



有次去巴黎,摄制组请他去好点的餐厅吃饭。

他还把面包里的配料全挑了出来,然后乐呵呵地说:

果然不能带我去吃贵的。



他不是穷,也不寒酸。

只是,对他而言,“钱,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自由、舒适才是最重要的。



别人给他支票,他直接就撕了。



因为——

如果你不收钱,他们就不能指使你。

我就能做我想做的。





对他而言,身外之物就是身外之物。

最值钱的,是个性。

而个性,无分高低贵贱,无分地位阶层。

我只关注好看的衣服,并不太关心时装秀或者是谁穿了它们,衣服才是最重要的。



曾经有一次,他随手拍了一位女士——

当时我只是觉得,她穿的那件海狸鼠皮毛大衣,肩部裁剪太完美了。

回去跟同事说,他们回答:衣服有什么好看的!她是葛丽泰·嘉宝啊!(三次提名奥斯卡的好莱坞女演员)

不认识嘉宝女神的,估计全纽约就他一个了吧。



而当法国国宝级影后凯瑟琳·德纳芙在他面前走过,周围所有相机的快门不停响,他却连相机都没有拿起来。

我听到有人说我是这群人里最傻的,居然不去拍她。

但她没穿我想拍的衣服,我只关心衣服。



出席秀场晚会的时候也同样,他从不会在意谁参加了晚会,更不会像狗仔一样追着明星拍。

他更愿意被人当成空气。

摄影师学会“隐形”,我的存在感越低,人们就越自然。

在人们不经意间拍下的,他们最毫无防备的一刻,演讲前的紧张,聊天时的姿态,这种时刻才是我感兴趣的。



为了更专心工作,他从不在晚会上吃喝。

只会提前在编辑室里吃顿简餐。

吃西餐的时候会有很多人来服务,但我来是工作的,不是来享受服务的。我用我眼睛吃就行。



他的灵感发源地,同时也是让他感到最自在,最舒适的地方,是街头

那里的人们最自然,最多样。

暴雨天很不错,最好再来点雪。

那时没有人会鸟你,大家也不会架子(都在忙着跳坑)。

你就能拍到他们最真实的样子了。



就像他拍美国超模卡门·戴尔·奥利菲斯。

同一个人,同样是跳过水坑。

摄影大师理查德·艾维顿的作品比起来可能费尽心机,让模特摆拍老半天。

人老爷子随手一拍奥利菲斯,就是“定格的优雅”。

提到这张照片,卡门笑了笑,说:



比尔照片里的我显然更轻松(less painful)。



当你在大晴天穿着靴子牛仔裤美美地走过,比尔看到会觉得开心。

但如果在暴雨天看到你邋邋遢遢地跑过,他可能更开心。



他最不能允许别人侮辱“街拍”。

早年,他曾经在《女装日报》(WWD)工作过。

当时他拍了个选题,照片内容是路人穿着秀场款的衣服。



比尔认为,镜头展现的是平凡人与众不同的穿衣风格,他们的装束是当下潮流走向。

结果,这个选题被改成“用对比来嘲笑路人太土气”。

为此,他愤然辞职。

并且,这成了他一生挥之不去的心结。



对比尔来说,每一次按下快门,都是一次认可,一次赞赏,不论对象是谁。

记录下人们有个性的穿着,是他快乐的来源。

2008年,比尔被法国文化部授予“艺术及文学骑士勋章”。

在自己的颁奖礼上,他依然拿着相机不停地拍。

有位朋友让他歇一会儿,他说:

亲爱的,这不是工作,是快乐啊。



在秀场上,几乎所有人都板着脸。

只有比尔,拿着相机,笑得跟游乐园里的小孩一样。

每次按下快门,他都面带微笑。



他尊重每个人,尊重每张作品。

回看照片,他会专注到完全忘记摄制组在旁边。

反应过来的时候表情特别呆萌。

嗷!别拍了!快把那个傻摄像机关了。



提出排版意见时,他的“洁癖癌”会把同事折磨到发癫。



就这么一个人,成了影响全球时尚近半个世纪的风向标。

其貌不扬,却能在大咖云集的时尚界倍受景仰。

Sir觉得,原因就一点——

他的镜头面前,人人平等。

正是这份淡泊名利的纯粹,让他捕捉到了纯粹的美。



可惜的是,街上那么多美女,这个最会拍美女的老头没了。

想看纪录片,B站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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