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现实中的“绝美之城”——台湾高美湿地

 

高美湿地不止有诗...



希腊诗人卡瓦菲斯说,“你会发现没有新的土地,你会发现没有别的大海……你将到达的永远是同一座城市,别指望还有他乡。”(《城市》)他是对的——如果你在到达他乡时仍不能打碎自己固有的眼界、习惯和行为方式的话,任何他乡都无力产生新的启示。远方是永恒的蛊惑,因为在那里我们会遇到新的自己。而大风海浪中迷人的高美湿地,正是发现一种艺术化生活可能的出口。并且你在发现了“我”之外的世界的同时,也发现了一个新的自我。

对生活的定义,
没有标准答案;
对生命的宣告,
少几分得失多几分任性;
对自我的体认,
从向梦想跨出的第一步开始。
高美湿地,
不止有诗,
一封对生活铺展开来的情书,
一份对生命无添加剂的信仰,
一片不断刷新自我的海平线。


我不再思考,像一只睡熟的狮子,懒洋洋地在温存的阳光里将手抓连通大地的血脉,温情脉脉地安享着一个逃离后的世界。这是我来到台湾最初的心态。情绪浮夸,步履不稳,有近似痴狂的期待和迷醉版本的满地为诗。而那一程,在高美湿地和大自然的狂欢,再一次体认了我在远离灯火交错的城市之宴后,分外清明的心境。

只瞥高美湿地一眼,你就无憾四个多小时的搭车里程,一个多小时的等待,以及半个多小时拥挤在鱼罐头似的车厢里的焦躁烦闷的情绪。远远眺望高美湿地,那一片白色风车不停搅动着我质疑这里真实与否的神经,它像极了宫崎骏动画片的背景图景,静谧的远影,带着扣人心弦的时间流逝之声。最后我还是在猎猎海风中放弃了任何思考,只身试图以诗人的姿态介入这个神创之地。
谁会去真正理解这种像极了沙漠的湿地边缘。矮矮的小树丛,起伏回环的土地,光亮圆融的石头……这些都像一首诗歌的前奏,变幻莫测、委婉细腻、深藏不露。夕阳、风车、地平线,把离人出走的泪拉成了一片海。这里没有过多有棱角的形状,只有无尽地圆融回转,连闪耀的水波都自动柔美地编织成高贵公主裙摆上细密的针织布料。
在这里,你可以成为一个诗人,尽情想象自己诗国里美丽而哀伤的桥段;你也可以忘记自己是谁,把自己当做任何一个人,在夕阳、风车和地平线的三角关系中想象自己是下一个在努力追寻生命意义的少年派。在这里,你可以充分体会到生命的美感。如果你曾看过电影《绝美之城》就会明白,当人们认为自己就生活在艺术里的时候,你的生活就成为了艺术品,你就是这流动中不断再造新生佳作的一部分。
夕阳下,我们在海水中肆无忌惮地奔跑,大家都像极了孩子。风依然很大,有增无减,我们已经全然不顾凌乱的发型和站不住的脚跟,全然不顾旁人的目光,跳跃、奔跑、旋转、撒欢。在这里,人们可以忘记日常生活的烦恼,仿佛在世界上只有湿地里灰蓝色浅浅的海水、白色无尽旋转的风车、橙色温暖的夕阳就够了,这三样东西的力量足够你强大地去对生命中所有际遇,来一场学会放下的修行。有趣的是,湿地入口摆满了兜售拖鞋的小摊贩,或许正是对不幸在大风中遭遇“不测”的失鞋者们最体贴的心灵慰劳。

旅途本身就是一场失而复得的过程,人生也是。虽然,活过二十多年的光阴的自己,回头看自己还是那个充满稚气的孩子,但在与自我不断抗争和臣服的断舍离中,修炼着一身勇往直前的信念,让自己也不再是那么固执地以为“我”的阅历就是整个世界的自己了。
栈桥上有顶着大风无言散步的情侣、相互加油继续前进的父子、温柔小心地抱着孩子的妈妈和睁大眼睛好奇张望的婴儿、拄着拐杖互诉密语的老人……人们像朝圣一般顶着有增无减的海风沉默而来,用眼睛与亲朋好友交流着这份惊喜和融化了千言万语的快慰。生命的另一种存在形式就是这般诡异地改变着人们正常的交往方式,湿地里的巨大风力使重力感不再那么重要,也让人们的观想视角不再那么牢牢依附在人类所创造的价值世界中。

或许生命的另一种形式,会让人突然发现生活在未来新的可能性。看似安宁实则性情狂躁的高美湿地,毫不遮掩地向大家展示着自己的生命美学,有力而不失妩媚,放逐而颇为包容。万物,包括我们都在它的怀抱里快乐地折腾一番,无论大家各自体会到什么滋味,在离开时都长长地回望着,仿佛即将要离开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似的。
我曾经在梦里与一个不太真实的自己相遇过。那个一身白裙子的小女孩看守着一个偌大的风车塔房。周围没有别人,只有我、风车塔房和海洋。塔房中的一切事物都在顺时针飞翔着,这些日常物件都是一些有生命意识的“小飞鸟”,它们时而靠近我飞翔,时而又恢复顺时针旋转的飞翔步调,时而和我一同在白色风车塔顶远眺着壮阔辽远的大海。在梦里,我只知道我看着那片海动容了很久,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个人一直守着一座风车塔房和一片海。或许这里有我还没有定义完全的人生意义,还有我一直需要去正视和探索的内心躁动。

青春的我们需要出走,偶尔矫情但不造作,偶尔幻想但不失真。但终归无论我们出走到哪里,都走不出这个实在可感的旅程,走不出我想记录下来和你分享的心情,走不出没有对错的生活本身。

高美湿地,不止有诗。



本文来自梵星,台湾交换生。

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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