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孩跟树的故事

 

有一个男孩,他生长的环境,一半是人一半是树。人可以在树上做雕刻,与之为伴。...



有一个男孩,他生长的环境,一半是人一半是树。人可以在树上做雕刻,与之为伴。

和大多数人一样,一开始他喜欢和人一起到处跑,闹,因为和树一起一般只能叙说世界的大和高,微尘的小和虚无。

但他慢慢长大,有一次搬家,他发现他家附近有一棵红豆树,那棵红豆树有些孱弱,似乎一阵大风便能将其吹倒,但与众不同的是,她与这个男孩有很多相同的兴趣爱好。他们一起比赛数着一枝枝树枝上的树叶,一起静看不远处流过的溪水,一起了解这个古老的国度有过怎么样的人怎么样的树怎么样的故事,一起融入一个模拟的国度畅玩。



但这棵树实在是太孱弱了,男孩用绳子在周围拉起了防护带,在自己在场的时候只许自己的朋友和这棵树玩耍,对于其他一切可能伤害到这棵树的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许诺要保护这棵树。红豆树是感动的,默默地接受男孩的保护。尽管如此,有一次这棵树还是大病了一场,发育赶不上一个重要的天时,她和男孩都知道,她可能没办法跟上男孩下一次迁徙了。

时光很快过去,根据男孩一家的习惯,每几年总会选择另一片空地建一个新的小屋给男孩住,男孩许诺红豆树,会经常来看她。

新的环境,一开始男孩还是念念不忘那颗红豆树,因为他发现尽管新环境的树种类更多,更特别,依然没有那种红豆与他的默契与无话不谈。

他时不时回去看红豆,说他在新环境见过的人和树,发生在他周围的一件件事,红豆听着很兴奋,说了更多的人和树和事。小段的时间的分别并没有让他们感到疏远,依然是无话不谈,只是之间间隔的时间慢慢变久。

男孩也慢慢融入了新环境,认识了许许多多不一样的树,跟一些树一起静看不远处流过的溪水,跟一些树一起了解这个古老的国度有过怎么样的人怎么样的树怎么样的故事。那些树也许填补着他一些对红豆的思念,也许是给他一种新鲜感,但他因为惰性,与红豆的联系却是越来越少,从见面慢慢变成用飞鸽传书,有时还不秒回。

男孩迷上一颗很华丽的树,那棵树长着七彩的叶子,大家习惯叫她虹,男孩起初只是远远看着,偶尔几次接触,男孩觉察不到类似红豆那样的热情,对于跟虹做朋友不抱希望。但日子悄悄改变着一些事,时不时的接触让男孩和虹慢慢成为朋友,他们并没有很多相同的爱好,虹喜欢古老的国度以及其他次元的文化,男孩只好在这方面多用心,时常涉猎那些领域,总算能够与虹聊上一些。

与红豆的联系依然保持着,又在一个天地精气浓郁的年度,男孩邀请红豆稍微向男孩住处移植,方便男孩照顾,红豆说好。在约好的时间,连续三天男孩都没有等到红豆的来临,于是飞鸽相问,红豆用一些简单的理由推脱了,男孩觉得很可笑,这是男孩和红豆第一次闹矛盾,也是男孩第一次对红豆生气,没有发火,有的只是态度的转变。

男孩将对红豆的照顾转移向了虹,在他的照顾下,虹的生长特别好,在天地精气减弱之前,进行了一次蜕变。男孩在欣喜之余也有些失落,这虽然离不开他的照顾,但只属于虹的骄傲,他不想与之分享。

另一边,红豆再次没能把握住良机,发育得比上一次还要不足,男孩见面的时候,跟以前一样叙说往事,也带有一丝生气地责问一句为什么当时不让他照顾。但事已至此,他们很快又要进行一次大迁徙,男孩即将前往与红豆相约的远方,然而,是独自一人,红豆选择等待下一次的发育,男孩能给的,仅仅是鼓励。

男孩又到了一个新环境,一个很特别的岛,男孩所处的地方树少人多,岛上的其他地方有的人树参半,有的树多人少,有的也和男孩所在的一般树少人多。

男孩很快粗略的知道了这个岛的情况,并且发现了虹也在这个岛上,此时,不再需要担心发育的树和人可以尝试着雕刻,雕刻是人生和树生中必经的过程,男孩跃跃欲试。

但尝试之前,男孩也是有犹豫过的,虹是他大迁徙之前见过的最华丽的树,他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有没有更华丽的树,也就不留下虹的任何一个联系方式了。

男孩曾经为此消沉了一段时间,并且避免遇见虹,那华丽如同充满诱惑的毒药,但他也没有停止放弃过技术的修习,在突然有一天,他发现身边不知道何时迁徙过来的树愿意让他试试雕刻,他想了想,没有拒绝,同意了,他想,这棵树也蛮适合用来雕的。

得到雕刻一棵树的机会,男孩那几天并没有以前想象的兴奋,他收到很多朋友的贺电,想着,这个责任逃不掉了。

雕刻的过程,男孩并没有很用心,他发现自己的心并不在这棵树上,在雕刻的过程,他不想多说一句话,他心并没有跳,没有喜悦感,他开始追忆从前。

雕着这棵树,他想说说从前,但眼前这棵树并没有给他一种可以无话不谈、无事不可为的感觉,更多时候,他都是在和自己内心的树自娱自乐。

男孩也问自己,你心里那棵树是怎样的呢?是否太理想而根本不存在?

不久,他也放弃了对这棵树的雕刻,雕刻尚未完成,但彼此都能看出这是一件鸡肋一般的事情。他放弃,树也不做挽留。

男孩又继续孤单而寂寞着……



在某一次长假中,男孩与他之前的朋友聚在一起,聊聊天,谈谈最近的生活,一个朋友突然说到,那天捡到一片落叶,似乎是红豆的。

刹那间,往事如潮水一样涌进男孩脑里,当晚,他托鸽子给红豆传一句话:

“明天我能去找你吗?”

“可以呀。”

第二天,男孩准时到了红豆那里,红豆变得比以前有精神了,问起了近况,一人一树像从前一样说起了说不完的话,有一些话题避开不了。

“你,有被人雕刻过吗?”

“还没有。”

“为什么?你现在已经可以接受雕刻了呀?”

“我周边的人太少,找不到合适的呢。”

“哦。”

……

话题转移到别的上,男孩的心里似乎有一块石头放下来了,继续说着一些其他的话。

到了午餐时间,男孩在红豆树旁边吃起了东西,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让他眼睛有点湿润。曾经的曾经,他同样是在红豆旁边吃着东西,那种心跳,让他铭记的瞬间又再次重现。又想起曾经,被他雕刻的那棵树,在树旁边进食的时候,隐藏在心里的怅然,自己终于有了答案。

红豆看出男孩的心不在焉,问他怎么了,他说起自己已经放弃了对那一棵树的雕刻。红豆很惊讶,因为她知道男孩之前雕刻那棵树的事情,但她今天始终不想开口提这事。

“为什么不继续雕刻了呢?”

“因为真的没有感觉,那个感觉不是我想要的。但那棵树也没什么不好的,只是不合适。”

“哦。”

这一天过得很快,男孩回家后,回想着今天的一些事一些话,并没有跟红豆相约下次何时再见。

两天后,男孩与其他一群人相约外出,早上做完一些事,中午有一些娱乐活动,男孩突然间很没有兴致,他用鸽子问了红豆,

“有空吗?”

“有啊。”

“我去找你。”

“好啊。”

男孩又再一次到了红豆树旁边,一人一树突然都不怎么说话,似乎所有的话都在两天前说完了,但彼此之间又不会尴尬,听着风吹过,这一切安静得很美好。

太阳即将下山,男孩想起了一件事,叫起红豆跟红豆一起眺望着某一处远方,那一处远方是他和红豆从前某一次巧的不能再巧的相会所发现的。在夜色下,那个地方很美,不是美轮美奂那般美,也不是小桥流水一般精致,而是低矮的房屋,宁静的黄昏,从窗户透出的灯光,祥和到很想一辈子安居在那的美。现在还不是黄昏,男孩有点失落,他不知道那样的祥和那样的美是否还在,他不知道从前是否已经永远不能再回来。

在有心无心的应了几下红豆的聊天,他们又陷入了一段沉默。

“其实,我一直一直很想雕刻你……”

……

红豆的细微颤动,男孩能够感觉得到。

“我希望这辈子只被一个人雕刻,如果有始无终我会很难受,现在很多事情都不稳定……”

男孩想起从前照顾红豆的时候,那个时候自己想着,要保护她,让她在自己看得到的地方不受伤害,然而,如今自己有可能做出伤害她一辈子的决定。看着那处远方,男孩的心越来越平静,他决定了,既然他相信自己找到了那份感觉,那就应该承担起该承担的责任。

缓缓地拥着树干,男孩说出了自己的许诺,时光定格在这一刻。

梦境 红豆
当初分别的那两年,彼此都有自己的事,没有太多时间想什么事。后面一年,偶尔一两个问候就已经很满足了。

那次时机的错失,让我很低落,不想去联系谁也不期待谁来联系我。

到后来,心态调整过来后,想要联系你也希望你能联系我,然而当时没有太主动,想着你也有自己的新生活。果不其然,后来就知道你与另一棵树的事,还好之前没有多联系,心里想,“以后还是不再打扰你,眼不见心不烦。”

又在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又让你帮了我一个小忙,热情的态度与从前很像,就抱着一个不刻意躲避的态度。

直到那次寒假再相会。

   

“我要保护你这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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