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响:2015秋季诗歌联展 徐书遐的诗

 

作者简介:徐书遐,黑龙江人。1998年开始业余写作。作品散见于《诗刊》《人民文学》《星星诗刊》《诗潮》《杨子...



作者简介:

徐书遐,黑龙江人。1998年开始业余写作。作品散见于《诗刊》《人民文学》《星星诗刊》《诗潮》《杨子江》《绿风》《诗林》等刊物。有作品收入各种选本。作品多次获奖。出版诗集《水罐里的早晨》,《飘荡的橡树》。

影响:2015秋季诗歌联展

徐书遐的诗
《九月果园》

1

果树绵延——湛蓝的天空,安谧的白云朵。

我没有种植,突然来的一树树红彤彤

仿佛涂了阳光的油脂的果子,

我起来还是坐着迎接?

果园里,细小的蓝雀草花,

仰头摘果的人,

无不告诉:留下来!

接下来的空寂时光,要有人等待,

从寂静中慢慢回来的。

2

果园里,果树的影子,云的影子,

一排排或随意地投在地上——意象的画。

树叶细碎的影子,

散在果子的腮上。

太多蜜汁的果子,它们的影子又黑又沉。

果园边的野花,举着籽儿的蒿草的影子,

那么温暖。

果树投在我身上的影子,让我的心

莫名的快乐升起:

我感到大地的养分,阳光、星辰和雨水

一齐从高处降下,

我的生命增加了重量。

我的影子,像光荣跟随。

3

守更人一样守着一树树果子,

我怕它们支持不住。

夜幕从树中间漫过来,

我已暗了,果子还红着。

天亮,无数的手举起来,

尘世的布袋装了又装。

果子走了,剩下几颗。

我对风说:“别摘了,

我把自己奉上”。



《亚平宁的阳光》

在佛罗伦萨,

世界在身边向前走,

人们向前走,

我的孩子在他们中间。

她不住地回头看我,

我微笑着,示意:走吧,走吧。

多年后,我坦然、安静地坐在家门前,

樱桃花、李子花开着。

回想但丁的家乡,

教堂,葡萄园,亚平宁的阳光。

我的孩子跟上了世界的人们。

《初春的大地》

夕阳就要落进木兰达河,

整条河红了。

刚化开的泥泞的大道,伸向苍茫,

一个个玉米秆垛,发出金属般的光泽。

远处农人烧着淡黄的稻茬,

火向前滚动,烟升起

大地迷蒙、温暖。

刚褪去冰外衣的河水,缓缓向前流着,

在亘古的时间的怀里。

河对岸屋瓦亮亮的,

一队队人字型的大雁,欢叫着飞过。

它们飞过的地方,

埋着母亲,

坟头黑沉沉的土。

北斗星照耀着土地、亲人

我走多远,他们一如继往地安静,

默默劳动。

不久玉米、大豆彻夜唱歌,

青蛙和蟋蟀白天晚上唱歌。

我挣出自己回来,

顺羊蹄窝走远,

直到茼麻,吊料子,在身体上,

一年一开花。



《女儿的河流》

该是平原:一望无际的庄稼,白桦林,远山,

河流舒缓下来,

女儿在岸上孕育。

如百合花,风景围着她宽松的裙子,

有条河在她腹中。

我先濡湿了,

——女儿身体波动时,我在山谷。

身在荒原的父亲自信他的流淌,

他多么高兴!

一代代汇集,推送,

和着天意,河流流到女儿:

一段爱的河流

收获也虚无。

河,一条大道,流过天际。

女儿更饱满。

鼓乐自遥远打而来

脚步踏响黑土、红土,

将在古老的黄土地上庆祝:

那声嘹亮的啼哭!

河冲出平原——

《九峰禅寺的敲鼓人》

他高大的个子,

宽大的褐色袈裟

像蝴蝶贴在鼓上。

随着他右手鼓锤的快速击打

左手鼓锤的跳跃滚动,

急骤的风雷闪电,

哗哗的雨声,

从寺院的钟楼冲向夜。

看不见的座座山峰,

飘荡在黑色的水上。

敲鼓人把骨头里藏的风暴逼出来,

把身体里的鸟语花香击碎。

回到僚房,平静地躺下,

心里念阿弥陀佛,

阿过去,弥过去,陀过去——佛……



《楼顶搭房架的木工》

楼顶搭房架的木工,

垂直跌了下来!

人们围过来,他很乏累似地闭着眼睛。

医生没有抢救过来。

疼痛在这个下午持续。

一个晚上休息后,

工地又热火朝天。

后来,人们在他落下的地方安上电梯,

十八层

上,下。

我们每天乘电梯,

从没想过一个木工

曾经在这儿上去下来。

《第一串葡萄》

在神的家门外,向里看:

人们安坐在八月的阳光下,

传讲云端上的话。

之后,有人把水从几个人的头上浇下,

其它人站在一边唱歌。

一个姐姐发现我,招呼进来,笑着摘一串葡萄摘给我,

说葡萄谁还都没吃过。

我惊慌又感激。

一粒粒晶莹的葡萄,涂了薄薄的灰色的霜,

它们鼓涨涨地滚过神的手,

到我的手里。

我该在土地上种植,

水经过青葱的枝叶,淋到我。

姐姐爱我,想让我做神的果实,含着种子。



《初夏》

灰雾漫过来。

葡萄还没长出叶子,

我们坐在刚搭起的棚下,

好像等什么,又没什么可等。

前面暗青色的树林,

夜色好像在它们刚刚长大的叶上

一团一团的,

野鸡咕咕招唤伴。

溪边的小块田,我们种的粘玉米刚长出苗。

夜慢慢长大,要包住我们。

我们刚刚走过哈尔滨的中央大街,

索菲亚教堂繁复地层层高上去,

尖顶疼痛、虚无。

松花江边绚烂闪烁的灯光,

迷惑似的,不让你知道:

江水流淌不停,

此刻已非此刻。

江边的台阶上,我们一如今天这样坐着,

似乎天地开始时,我们就坐在一起,

等夜垂下它的脸,人们彼此靠近,

没有时间。

大半个月亮钻出云彩,

溪水更响了。

《白睡莲》

玉一般温婉的白睡莲,

还睡着。

她醒来时,太阳高得

要落下去。

大地安静了,

白睡莲内心升起光辉。



《影子•月亮》

今天阴历十二月初七

月亮正成长,

我们隔了厚厚的雪的布,

都被蒙住。

它自己在长大,

路灯下,我一圈圈走。

影子在后面摔倒,爬起来,

又到前面。

我想跑开,把这暗黑的跟随者甩给路灯,

月亮出来时甩给月亮。

我们流浪在尘世,

我弯腰抚摸它,

它聚成一点,像是我的孩子。

回到家,我怀着影子躺下,

像从前怀着女儿。

雪夜后,月亮进来,

身体边的阴影,鼻翼的阴影——

柔和、甜美,

月光俯身与它们密约。

我仍然牵着影子,像牵着小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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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光

也有轻如鸿毛的醒来。

有重于泰山的美梦,

捕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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