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鼠,少年与鸟  遇人10

 

到大觉寺,看铺天盖地的玉兰花,看寺庙廊檐上的小兽。路过春天野地里无数二月兰和紫花地丁,徒步到门头沟,翻过早已干涸的河道,到对岸荒废的采石场,看锰矿在页岩上留下紫色的纹路,海藻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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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人】会是一个系列,讲一些人。

从十年前长江边水气氤氲的小镇,到雾霾重重的北京,白雪皑皑的丹麦,一路走到阳光照耀的迪拜,再到现在的上海。我遇见过他们,从此江湖辽远,再也不见。

他们的故事,是我除了冰箱贴之外,唯一的收藏。

就不自我介绍了,故事千头万绪,但又不值一提。想交朋友,直接找我喝酒就好了。

哦,你就叫我“解释”吧,名字解释起来也怪麻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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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那少年的名字,只知道大家都叫他“鸟儿”。

“鸟儿”,用北方话喊的时候,尾音略略飞起来。

一群人走在路上,突然一只雀儿俯冲过来又“呼”得一下飞走。人群中有人喊他:“鸟儿!那是什么鸟?”

他半眯着眼,一直望着那远去的雀儿。十几秒之后,淡定地说:“嗯,旋木雀,越来越少见了。”

我不懂。但人群中有行家,总是微笑点头:“鸟儿好样的。”

那段时间,我暂时丧失了对人的兴趣,迷恋天上飞的,地上长的。尤其向往那种状态:走在路上,看到一朵花,一棵树,一只鸟,能叫出它的名字。

也是在那段时间遇到那群人。都憨憨的,不爱唱高调,却都身怀绝技:搞古建筑修复的,学高尔夫球场上该种什么草的,拿着地质锤挖矿的,还有像“鸟儿”这样,眼皮一抬就知道是什么动物的。

我什么也不会,屁颠屁颠跟着他们。到大觉寺,看铺天盖地的玉兰花,看寺庙廊檐上的小兽。路过春天野地里无数二月兰和紫花地丁,徒步到门头沟,翻过早已干涸的河道,到对岸荒废的采石场,看锰矿在页岩上留下紫色的纹路,海藻一般。

不久之后,我出了国,渐渐与这群人失去联系。只在一个小众的社交网站上默默看大家更新状态,有人结婚生子有人换工作换城市,逐渐销声匿迹,不再出现。

“鸟儿”后来在北京附近一座山上当护林员。渐渐地,叫他“鸟儿”的人似乎越来越少,叫他“山主”的人越来越多。山上有网,但没什么人,大概也因为这,他是那网站为数不多持续更新的用户。

有段时间他在网站上低调地征了个婚,对姑娘的要求就两条:“爱生活,爱自然”。后来好像没有征到。前一段时间,又在那网站上搞了一个无奖活动,叫“全宇宙寻找松鼠大赛”。照片是他在山里巡视的时候拍的,每一张里都有一只松鼠,坏坏地隐藏在枯枝白雪里。有几张我看到眼睛花,也没找出来。

也没什么,就是刚才看见他默默又更新了。就想起来,就写一写。封面图放了其中一张松鼠照,要不,你也找一找?

(配图由“鸟儿”摄于百花山,若侵权即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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