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关根雪豹

【原创】蛇踪

从医院出来，他也并没有刻意去找张起灵的去向。期间他联系过吴三省，但电话那边一直是关机状态，而且吴家的伙计给出...

从医院出来，他也并没有刻意去找张起灵的去向。期间他联系过吴三省，但电话那边一直是关机状态，而且吴家的伙计给出的回答也都是不知道三也去了哪儿。
关根有些烦躁，随手将手机扔在桌子上。
这两天太过平静，甚至到了一种不正常的地步——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他隐约有种预感，什么事情正在他意识不到的地方缓缓展开。而对于这种事态的发展，他无法控制。

张起灵失踪的第三天，关根重新开了吴山居。
吴山居其实比较偏僻，周围全是树木花草，不大的屋子几乎要被湮没在里面。但关根就喜欢这种自然安静的感觉，跟外面熙熙攘攘的西湖畔简直就是两个世界。
沿着小路一直走，转过一大丛一人多高的植物就能看到吴山居的大门。春夏交接的时候这一大丛就会开满花，一团一团，坐在屋子里都能闻到。就是蚊子多了些，自从关根晚上从这里住过两次后就再也不肯夏天住在这了。
这条路不知走过多少遍，但这次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头。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在他转过弯后，眼前的景象还是让他愣在那里。
还是那只雪豹。正对着他站在路中间，把小路堵得严严实实，抬头看着他。
关根立即将视线投到稍微远点的地方，同时感到有点紧张——就像很久以前在学校考试考砸了，向家长隐瞒成绩，结果班主任带着成绩单来家访一样。他就是隐瞒成绩的学生，张起灵就是班主任。
但也许是角度问题，关根并没有如愿看到张起灵。反倒是雪豹见他来了，立刻朝他走了两步，脑袋几乎贴到他身上。关根条件反射似的伸手去摸它的头，立即就被舔了一手。
大猫舌头上的倒刺从手心刮过去，他这才有了点在和雪豹互动的真实感。舔完了关根，雪豹往后退了一步，看他一眼后转过身去朝着吴山居大门的方向走，尾巴还在他腿上甩了一下。
关根脑子一热，伸手就抓住了雪豹的尾巴尖。雪豹的动作滞了一下，回过头以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他。关根立刻就想松手——万一它不开心扑过来咬自己一口怎么办！但雪豹也只是看他一眼，随后继续往前走，任由关根拽着自己的尾巴。
关根莫名其妙被牵着往前走了两步，想想还是松开了手。

一直到吴山居门口，关根才看到坐在台阶上的人——不是张起灵是谁！张起灵正看向他，然后站起身等他走到自己面前。
“呃，小哥，”关根没敢对上张起灵的实现，只偏着脑袋看雪豹，“你怎么在这里？”
张起灵定定地看着他，直到关根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哑巴才开口道：“谢谢。”声音不大，但足够关根听清。
关根愣了一下，打了个哈哈道：“没事没事，举手之劳，你没事就行。”说完之想抽自己——举手之劳？骗鬼呢，“那个，小哥你不进来坐坐？”
这次张起灵同意的倒是很快，在关根开了门后毫不客气地就跟在他身后进去。
“小哥，内堂坐？”
正将视线投在满架子仿品上的张起灵听到关根的询问，点了点头。
关根很快翻出之前从吴三省那里坑来的清明嫩尖泡上，在张起灵对面坐下。他看着张起灵的眼睛正盯着自己，和想象中的一样拥有让人沉静下来的力量。关根突然觉得这个场面似曾相识。
相对沉默半晌，最后居然是张起灵先开了口：“你叫什么？”
关根这才记起还没做过自我介绍，赶紧道：“关根，我叫关根。”
张起灵点点头，端起有些烫的茶水抿了一口。关根这边还巴巴地等着张起灵说点别的，可这位爷就跟个闷油瓶子似的，问完名字瓶盖一拧什么都不说了。
看来找话题这种事还是得自己来。关根叹了口气道：“小哥，你是怎么从医院里出来的？”
“跳窗。”
“……十一楼？”关根的语气中带了某种不确定的意味。
张起灵点了头，全然不觉有哪里不对的样子，好像从十一楼跳下去和从一楼跳下去并无太大的区别。
关根沉默了一会，决定不去追究这件事本身的问题：“你怎么会有枪伤？”
原以为张起灵会避而不谈，或者直接站起来掐着他的脖子说“你知道的太多了”之类，但对方只是沉默了几秒钟，道：“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关根睁大眼睛看他，明确的透露出震惊的信息，“怎么会？”
张起灵看他一眼，眼神似乎有些迷茫，但是只短短一瞬，接下来就像哑巴了一样什么都不肯说。
关根叹了口气，决定不再追问伤的问题，“你从哪里来的？我看你身上除了张身份证就什么都没有了。”
“西藏。”这次倒回答得很快。
关根挠了挠脑袋，心说好吧，看来这位大爷像是失忆了，好像也问不出什么来，就道：“那，小哥你有什么打算？”
“我在找人。”
“找人还不简单，”关根奇道，“现在网络这么发达，什么人找不到。找什么人，我帮你。”
张起灵沉默片刻，道：“不记得了。”
这倒是个麻烦，怎么就不记得失忆这茬了。关根捏了捏鼻梁，瞥见一边蹲着的雪豹，伸手在它下巴上挠了挠，倒像是逗猫。
“你打算怎么办？”沉默良久，关根缓缓开口问道。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但不知为什么，他竟有种奇异的不希望张起灵离开的想法。
虽然一开始也打定主意要留下张起灵，但现在似乎又多了一些别的因素在里面。
就好像相知多年又分别多年的人重逢，看到彼此后再也不愿分开。
明明关根的记忆里从来就没有这个人存在。
张起灵没有回答，垂着眼睑看着雪豹。关根安静的等在那里，也不催促。雪豹的视线在两人间流转，最终定在了关根身上。关根看着雪豹，突然发现它的眼神似曾相识。
他重新看向张起灵，意外地发现对方也正看着自己，眼神与梦境重叠——梦中也是这样一双眼睛，带着他读不懂的神情。
张起灵道：“带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