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的摩托车 父亲节第二弹

 

迟来的父亲节第二弹...





夫在帮我清理电脑的时候

发现了这篇小文

让我发到“补衣叮”

作为迟来的父亲节第二弹  



父亲节的前一天,我从家里出来,依然是很早的那趟车,依然是爸爸来送我去镇上坐车。爸爸开摩托车的技术还是很好的,坐谁的车也没有坐爸爸的车安稳,我曾经也和爸爸说过,爸爸嘿嘿笑着说:那是当然。等把我送到镇上,我说:爸,你回去吧,我自己等车就行。爸爸也不看我,也不走,半晌才说:没事,等你上车了再走。爸爸干脆转过身去,看着车子来的方向。

“对了,你还要不要吃包子?”爸爸突然又兴奋地问我。我说在家早餐已经吃得很饱了,不用吃了。爸爸脸上划过一丝失落的神色,但是马上又去看来的车是不是我要坐的车子。前些年,我们很少在镇上买包子吃,特别是当早餐。因为妈妈会说,就一顿早餐,还要花钱买,实在是太不会过日子了。但是那时候爸爸带我到镇上,总会给我买包子,或者是油饺子,也算是开开“荤”。如今,日子过得不拮据,然而也不宽裕,但是妈妈不会再因为爸爸买包子而责备他,而且包子也不再是那么珍贵的东西了,可爸爸依然会问我:要不要吃包子?仿佛时光在他的记忆里不曾流逝,包子依然他可以给他的女儿这一点点“奢侈”的疼爱。这种埋得太深的爱和骄傲,是不易懂得的。或许,下次爸爸再送我的时候,我会说:我还没有吃饱,爸你给我买两个包子吧。

这样的情景,从高中到县城读书开始,到现在读研究生二年级,已经有九年。九年似乎、也确实是一段很长很长的时间,在田间辛苦工作的日复一日,在书堆里埋首奋战的年复一年,多少的故事,多少的世事变迁,多少的欢笑与悲伤。九年,那是村里的泥泞小路变成了水泥公路,是门前的枣树从种子到长大开花结果,是我那柜子里珍藏的一大摞的日记本……但是将时光聚焦在那些离别的时刻,却是爸爸的摩托车上的累累伤痕,是爸爸那头浓密的头发渐渐谢顶的稀疏,是越来越少的交谈中的爱意与深沉。
后来,读书去到的地方越来越远,带行李也越来越多,摩托车似乎不够用了,每次车后面绑着,背上背着,手里还有提的。邻居有时候开玩笑说:买辆四个轮子的车噻,送女儿方便,也不怕日晒雨淋,也不怕东西多得装不下。爸爸后来真的买了一辆四个轮子的车,不过有一个轮子是备胎。因为家里承包了一些土地种些经济作物,用三轮摩托车的地方多了。有了三轮车以后,爸爸总是喜欢开着三轮车跑。弟弟还小的时候,爸爸的摩托车可以载着一家人到镇上,弟弟长大后,一家四口挤不上摩托了,所以常常会委屈妈妈留在家里,有了三轮车,他就说,一起去,我开三轮车;伯伯家要买些猪仔回来养,他也说,好,我开三轮车去带回来;当我又有大包小包行李要带去学校,他就更高兴了,说,来来来,把东西都搬上三轮车……

从摩托车到三轮摩托车,爸爸总是在前面,稳稳当当地开着。邻居问是不是又送女儿上学去的时候,其实带着一些不解,为什么一个女孩子家要读那么多的书,这时候爸爸总是会很大声地回答:“嗯咯”,我时常会听出那声音里带着自豪。从摩托车到三轮车摩托车,我总是在后面,安安稳稳地坐着,听爸爸偶尔两句注意身体,多多吃饭的嘱咐,然后多看几眼家乡的山水。我只知道爸爸送我去镇上总是很自豪、很放心的样子,但是,我不知道的是,在他回去的路上,在只剩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摩托车上,是不是有几分担心、几分落寞。


妈妈告诉我,刚出生没多久的我,第一次被带到外婆家,外公就打发给我一头猪仔,外公的一副箩筐一头挑着猪仔,一头挑着我,喜气洋洋地送到我家。如今,我又常常坐在那载过猪仔和作物的三轮车里,爸爸也是喜气洋洋,十分高兴。我常常想,我何尝不是爸爸车厢里的“猪仔”和“作物”,被爸爸含辛茹苦地栽培着,被盼着健康成长。不同的是,侍弄那些作物的时候,辛苦了,也许会抱怨几声,何况,春去秋来,作物收成了,就总有放心的一天;但是在浇灌我这株作物的时候,再辛苦也不会在我面前说声累,二十多年,九千多个日夜,他何尝不是心里挂着,嘴里念着,生怕哪里磕到了,痛了。以前,总会迫不及待地告诉爸爸,我已经长大,让他放心,爸爸会说,等你真正工作安定、辉煌腾达了,我就放心了。然而,我想这只是对我的鼓励,也是对他自己的安慰。刘醒龙说,女儿是爸爸前世栽下的玫瑰,或许我的爸爸说不出这样诗意的话语,但是爸爸也许会说:你是我这一辈子的债,到我真闭眼了,才算是还清了。

父亲节那天,我给爸爸打电话,祝他节日快乐,话依然不多,而且又马上把电话给了妈妈,但是我多么希望,那声“节日快乐”里,他能听到我这许许多多的关于他的永远的感动与感恩。



下这些文字的时候,还是在研究生二年级,也就是两年前,很巧,今年端午回家,离家那天也正好是父亲节的前一天。两年前回家,还是学生伢,今年回家,已为人妻。现在爸爸现在喜欢在手机上看看新闻,有时候也会发一些到朋友圈,和很多的爸爸一样。出发回武汉的那天早上,还没有起床,爸爸和妈妈就已经给我杀好了一只鸡,让我们带来武汉吃,结婚之后多了一个人,带的行李比之前更多了。只是爸爸已经不常接送我们,有时候是老弟,有时候就在家门口拦下一辆熟(或半熟不生)人的小汽车,让他们把我们带一脚到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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