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说说周星驰

 

无论世事沧桑,容颜老去,镁光灯下,那个拉长的身影仍旧是一个孤独的小孩。  春节档各大影院《美人鱼》的超高票...



无论世事沧桑,容颜老去,镁光灯下,那个拉长的身影仍旧是一个孤独的小孩。
春节档各大影院《美人鱼》的超高票房,再一次将周星驰和周星驰式电影带入我们的话题中,那么,我们就来说说星爷吧,说说这个影响了几代影迷、让我们一边笑一边心酸的男人。说说他的电影、他的孤独、他的窘迫和他的爱情……
【周星驰还是不懂爱情】
去影院前就想着,周星驰的片子看完可以写点什么。回来后,反而好长时间不知从哪写起,就像约会前兜里就藏着避孕套,有种掩饰不住的图谋不轨,结果把约会的氛围都败坏了。
所以,还是不说电影了,说说周星驰电影里的美女和爱情。 

《美人鱼》里两位美女。一个有钱有貌,身材好到上下都是宝。不用多说,她是蛇蝎心肠的反派。一个相貌平平,胸部都被碾压过似的。不用多说,她必然内心善良,百万支票可以瞬间弹指燃灰。
如果不是加上人鱼的新鲜元素,电影里这俩女性角色的对比和配置,实在是传统到土得掉渣。可这,就是很多混出成就的穷小子对于女性,或者对于爱情的全部感知吧。
爱情,对于要挣扎出底层的穷小子来说,从来是奢侈品。因为时间有限,他们来不及、也不愿去细细体味女孩的内心(除非是要走伟大先驱■那一路的)。他们对女性的感悟停留在表面,对爱情的理解粗糙。
因为上帝是公平的,一个底层奋斗挣扎出的人,还要风流倜傥知冷知热,怎么可能?生活又不是网络YY小说。
周星驰就是奋斗出来的穷小子。他接受采访时,谈到曾经的那“一段真挚的感情”,他说自己“运气不好”,那段时间最忙;如果可以重来的话,就不要那么忙了。
可是如果真的重来,我想他还是会那么忙,还是会错过。因为他是周星驰。有些人的命运是注定的,人性也是注定的;周星驰电影里的爱情套路,因而也是注定的。
他电影里的爱情,不是点缀,就是悲催。
点缀是因为周星驰电影里的主角,就像年少的他一样,小人物有大理想大志向,很忙为了摆脱很穷。他需要美女,却没有时间善待,所以爱情只能成为副线,当男主角功成名就之后,顺其自然抱得美人归。
很多电影里都这样把女性当作人生“奖品”,周星驰的不同在于,他更理解生活的现实,更擅长用荒诞手法表现出来。他知道,无论怎样奋斗成人生赢家,也不可能得到一个内外兼修的美人,有魔鬼身材,又有天使的心。
在周星驰的电影里,绝少有内心细腻、形象立体的女性角色,大多也是花瓶,不过是带瑕疵的花瓶。很少有女性在他的电影里能全程美美哒,尤其是在后期周星驰能完全掌控的电影里。
梁咏琪、赵薇、张柏芝、莫文蔚……多少美女,形象被糟蹋得不成样子。一方面当然是为了营造喜剧效果,另一方面,也许是周星驰一种下意识的行为,他要挖掘或者炮制美女们丑的一面。
似乎这才能给男主角以安全感。美女光彩夺目的外表下曾有丑陋的一面,正如功成名就的小子曾穷困潦倒一样。我穷过,你丑过,双方可以扯平了。门当户对。
这是一种荒诞的敏感。但把美女扮丑,最后苦尽甘来又美若天仙,可说是周星驰电影里最常见的套路。这次本来形象就一般的人鱼,出场还要用丑到爆的如花造型,导演真是……有个性。
电影里的美女和爱情,周星驰从不允许男主角得到太容易,那是带刺加残缺的玫瑰,摘得必须笑中杂泪。这是多么痛的领悟?
这是尊重现实,也是悖逆现实。穷小子可以奋斗成大富豪,丑小鸭外形却很难变成白天鹅,除非她去韩国。女性容貌变迁的处理,暴露的是难以调和的矛盾:穷困潦倒时,他希望女人善良不势利;发达了之后,他希望女人美貌不失纯真……可随着自身境遇的变化,身边很难找到凑齐这些元素的女人。
或者说,割裂拼凑这些元素,本身就不是健康的爱情态度,而是一种超市购物的心态。以为买些零件,就能组装出一个合乎要求的女朋友。这是不可能的,这也是周星驰电影里爱情戏路荒诞感的源头——男主角从来没想花时间好好谈恋爱。
周星驰以往的电影,男主角有正事要干,要取经,要踢足球,要耍功夫,爱情没那么重要。可这一次,男主角提前把好事坏事干完,提前变身高富帅,可以好好和人鱼恋爱了,可是当他把爱情看重,却像用个粗糙的大手,认真地去摆弄玩具,越认真越显得姿势不对……爱得太容易,投入太草率,逻辑有问题,情节显牵强……星爷啊,还是不懂爱情。
对一个长时间只知赶路的穷小子来说,爱情往往只能是不断被错过的风景。或者在最好的年纪,错过了最好的女神;或者在辛苦修建了自己的城堡之后,遇见所爱,却错过了可以勇敢爱的年纪。
错过,才是曾经的穷小子,周星驰,表达得最深刻动人的爱情戏路。来,跟我念,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摆在我的面前……
是的,这是周星驰的电影,也是周星驰的爱情。多年以后,他两鬓斑白,已被封神,但谈及过往爱情,他讷讷说道,“唯一难忘的只有朱茵”。正是电影里的那个紫霞仙子。
每个曾经的穷小子心里,大概都有一个错过了的“紫霞仙子”吧。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有一类孩子,叫周星驰】
2016年春节档,电影《美人鱼》不断刷新华语电影票房纪录,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堆对星爷或表达爱意或表示憎恶的爆文,点击量都是“十万+”。
电影中的周星驰,搞怪不断,嬉笑怒骂,任性随意;电影外的他,沉默寡言,以勤为径,刻板不群。
这样大的反差,有人猜他是不是有自闭症。老实说,我也想到了这个词,但其实是想到了这个词背后的那句话——很多天才都是自闭症患者,他们是一群用不同方式看世界的人。
周星驰是个天才,当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天才。这也正是他日后为人不解、为孤独所困的根源。现在恐怕大家有共识,周星驰是为无厘头电影而生的。而且,更牛的是,最后不是无厘头电影成就了他,而是他成就了无厘头电影,把这一原本是边角料的电影类型带到了舞台的中心、票房的巅峰。从这个角度看,我们无须借助什么知情者爆料、狗仔偷窥,就能还原一个真实的周星驰。因为无厘头电影的实质和真实的周星驰,这两个的答案是联系在一起的。

无厘头电影的实质,就是透过嬉戏、调侃、玩世不恭的表象,直接触及事物的本质,将世界的荒谬戏剧性地表现出来。
真实的周星驰,是一个成长于社会底层,有着细腻内心世界,看透世间荒唐万象的家伙。万幸的和不幸的是,他颇有艺术细胞。
借助于毫无顾虑的想象,周星驰在电影中寻找、建构自己无法在现实世界中找到、获得的爱和理想,反讽、嘲弄包括自己在内的世人的荒唐和被命运捉弄的悲哀。
说白了,周星驰和正常人不在一个频道上。他的艺术敏感让他准确把握住了叵测人心的不变和柔软所在,并通过一种他与生俱来就有感觉的无厘头方式戏剧性地呈现出来。但另一方面,老天爷是公平的,给予之外必有剥夺。他的艺术表达注定得不到太多正统主流艺术评论的肯定;他的不会混圈子注定要被“抱团北上”的香港艺人排斥;他对世事人情的清醒与悲观,注定了他在带给别人欢笑的同时,只能将沉默与孤独留给自己。
《功夫》以来,一直到《美人鱼》,周星驰不是为了做无厘头电影而做无厘头电影,而是为了做自己而做无厘头电影。
星妈凌宝儿在之前自闭症之说日盛时,出来说周星驰有没有自闭症我最清楚,言下之意是没有。
但我们都知道,星爷自小父母离异,有代沟的母亲如何知道孩子内心的小九九,尤其是对于从小缺失父爱、内心敏感细腻的同学更是如此。
星妈的话,更让人有一种莫名的难受——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但相守下的孤独滋味谁又能知?
有一类孩子,叫周星驰。他们生来犹如天上的星星,守着自己的一片天空独自闪烁。他们在某方面具有常人难以比拟的天赋,但在另外一些方面可能表现有所欠缺。他们,可能会成功,但即使成功,也要忍受巨大的孤独与压力。但不管周星驰如何看待名利和自己的江湖地位,“周星驰”这个名字在中国电影史上,终将是个不寂寞的名字。
【怎样看懂周星驰】
也许周星驰从来就不需要被人看懂。他只负责表达。你看到什么,就是什么。当你觉得自己看懂了周星驰,其实是通过周星驰的作品看懂了自己。
最近流行在朋友圈的一篇文章,提到了周星驰童年的一件类似的事——周星驰回忆他童年时看中的玩具:“我常常都说一个故事,就是我小时候,跟爸爸妈妈出去逛街,我看见玩具,但是他们都不买,最后还打了我。因为我要闹,一定要买,但是妈妈一定不买,最后妈妈还打我。我就觉得,你不买还打我,太没有道理了,我只是想要一个玩具而已。”
“你不买还打我,太没有道理了,我只是想要一个玩具而已。”——没有任何一个当父母的愿意知道儿子在童年会有这样一段内心经历。这样的窘迫就不用拆开解读了。
当时周星驰应该还小,他只知道窘迫,但不知道为什么会窘迫。
再后来,通过他的另一件童年往事,可以看出来,他已经知道了为什么窘迫。
幼时家境贫困,还有两个姐妹,每次吃饭母亲总把肉夹给他,可每次周星驰都会把吃剩下的肉放嘴里咬一遍再吐出来,更过分的是有次他竟把整只鸡腿扔到地上,母亲认为他很自私,忍不住打了他。
直到后来周星驰带母亲上节目,终于说了自己为什么那么做的原因——他发现母亲很少吃肉,但又命令周星驰要把肉吃完,于是周星驰故意把肉弄脏留给妈妈吃。
窘迫的人,表达爱的方式是不同的,加上他内向的性格,驱使他用更婉转的方式去表达爱。他用不懂事的方法去表达懂事。
很多人都说过,小时候看周星驰的电影是笑,长大了再看,是哭。
因为你看到了“虐”。
周星驰太擅长虐了,毕竟从小就手到擒来。他那些过往的作品中,所有的窘迫聚集在一起,构建出一个个所谓的小人物的形象,大概就是当年窘迫的他自己。
这个时代给了他争取玩具的机会,他也争取到了。
关于周星驰,不想称他为大师或神,也不想说欠他电影票。
他只是这样一个存在:这个行业里所有人都想超越他,包括他自己。
最后有一句话共勉:每一个正在努力改变自己窘迫命运的人,都值得被尊重。

(摘自《人生与伴侣》2016年第1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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