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散文 段遥亭 《魔鬼城》

段遥亭，陕西白水人，现居乌鲁木齐。新疆作协会员，西部散文学会会员。作品在《文学报》《中国民族报》《西部》《青海湖》《西南军事文学》等多家报刊发表。被《读者》《海外文摘》等转载，并入选《散文百家十年精选》等多种选本。著有散文集《野马天山》。...

◆• 段遥亭

魔鬼城，又称乌尔禾风城。位于准噶尔盆地西北边缘的佳木河下游乌尔禾矿区，西南距克拉玛依市100公里。

没有去往克拉玛依之前，想象中的乌尔禾魔鬼城是鬼哭狼嚎的荒蛮之地。当这份荒蛮成为一种独特的风景时，你只能惊叹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2012年国庆节前夕，应兵团五家渠市张伍平同学之邀，我们几位陕西老家学友一同驱车去了一趟克拉玛依魔鬼城。

车子在准噶尔盆地的公路上滑行，如同一艘旱船在北疆瀚海上漂游。路两边的荒漠地带上竖立着一大片桅杆一样的油矿磕头机，它们像鸡啄米似的吸食着埋藏在戈壁荒原下的石油。起伏不定的地表上零星散布着一些骆驼刺和芨芨草。

魔鬼城并不是孤立于俗世生活之外的绝地，它就那样蛮不讲理的盘踞在油城边缘。一条通往阿勒泰的过境公路从这里穿过。乌尔禾油矿在左，魔鬼城景区在右。一边是人间生活，一边是神奇传说；西边是石油工人，东边是群魔乱舞；北面是热闹繁华，南面是荒凉寂寞。

——这世界真是奇怪呀！

走进魔鬼城，似乎可以捕捉到一阵来自西伯利亚长途奔袭的烈风，遭遇到了准噶尔盆地边缘的阻隔拦截时，它暴怒起来，就在那片荒原上进行肆意的撞击与穿凿。那野蛮粗陋的动作让古板的地貌演变成层峦叠嶂的城堡幻影。你看那——，一片褐黄色的土丘在犀利的西北风削蚀下变得千奇百怪，似仰天长啸的怪兽，像大步流星的行者。既有士兵列阵一般挺立的风蚀柱，又有一川碎石大如斗的前赴后继。遥望戈壁荒原上的风蚀蘑菇，各色猛禽，以及蜂巢状的风蚀坑……，那被斜阳染得黄中泛红的土岩肌理分明，像是一款刚出炉的千层大饼。你目瞪口呆，你只能再一次感叹岁月轮回的鬼斧神工。问爹问娘问夕阳，这是远古的死海，还是从历史的漏洞里跌落的一座荒城。时光与地理的对垒，无形与有型的对峙在无声演绎。回家吧！流浪的人。归来吧！游子的心。绝版的魔鬼城就在这里呼唤着天地之间一种摧枯拉朽的无形潜力。在诡谲怪诞的魔鬼城内，游客们像一群孩子那样好奇。

登高环视，仿佛踏入一面干涸的大海之上，这里搁浅着巡航游弋的战舰，陈列着伤心欲绝的断桥，突兀着静神凝望的海豚，干涸的海沟里竟然匍匐着几棵不死的含羞草，狼烟熄灭的烽火台，西征途中的老营盘，孤独瞭望的哨兵，储备殷实的天下粮仓，莫名其妙的狮身人面像……

这就是准噶尔的雅丹地貌。风雨之手在这里塑造了一座奇异的城堡。酷似历史的背影。

20世纪初，当斯文·赫定从维吾尔族向导口中得知这种风蚀现象在维吾尔语中被称之为“雅尔当（高低不平的沙丘）”时，即注定了它将会以“雅丹”这种漂亮的身份出现在世人面前。当地人蒙古人将此城称为“苏鲁木哈克”，哈萨克人称为“沙依坦克尔西”，意为魔鬼城。当“魔鬼”一般的地貌成为一种奇异的风景时，它给现实生活调味了一幕壮观的荒诞。

克拉玛依，一对天造地设的神奇组合。克拉说，地上是魔鬼荒原，玛依说，地下是黑金宝藏。沧海桑田是一个巨大的怀抱，簇拥着克拉玛依这颗北疆明珠。

就像一句经典台词所说的那样：上帝关上一扇门的时候，往往会为你打开另一扇窗。

魔鬼城里曾经导演过《七剑下天山》《无人区》等西部题材的影视剧，已被中国电影协会列入中国八大影视外景基地。后来，还被评为“中国最值得外国人去的五十个地方”之一。

说到底，那是人类赋予魔鬼城一种审美的狂喜。那里的戈壁滩上陈列着一大片沧桑巨变的遗址。旅行者来到魔鬼城就是想把各自的好奇心映照在现实中的魔鬼城，在千奇百怪的地貌特征里猜想那些魔鬼们到底是一群什么样的狗东西。他们为什么会拥有如此奇异的创造力。



作者简介

段遥亭，陕西白水人，现居乌鲁木齐。新疆作协会员，西部散文学会会员。在《文学报》《中国民族报》《西部》《青海湖》《西南军事文学》《散文百家》《草原》《美文》《北方作家》等多家报刊发表过100多万字的文学作品。作品被《读者》《海外文摘》等转载，并入选《散文百家十年精选》《中国西部散文精选》等多种选本。著有散文集《野马天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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