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画千端》第十四端  2015年春季丽江壁画研讨会的发言提要

 

壁画艺术的经典风范宜扬厉不宜轻慢壁画艺术,是一种善作宏大叙事、宏大抒情的公共艺术。与任何其它画种比较,壁画面对大众的普世情结最为浓烈。...





2015年春季丽江壁画研讨会的发言提要:
壁画艺术的经典风范  宜扬厉不宜轻慢
张世彦


历史上中国是一个壁画大国、古国。但近一百多年零落萧疏。20 世纪的最先五十年,寥若晨星的壁画作品,勉强维持香烟未断而已。新中国建立以后,有过稍有起色的三十年。激流勇进的是,80 年代的十年光景,以首都机场壁画群为启始,带动了全国画家创作壁画的热潮,各地出现了一批承接华夏壁画传统的高质量壁画新作。及至90年代,壁画新作的数量大为增加,质量却仅是平庸的水平。21世纪之后,新作壁画数量之多,尺寸之大,是80年代兴旺期不能望其项背的。 但艺术质量不见长进,一直为清醒的人们腹诽不齿、众议不止。

今次的丽江壁画研讨会是在12届美展闭幕之后举行的。此次壁画展区展出和获奖的作品引起不少争议,事关壁画艺术之最初步的认识、最基本的理念;什么是壁画?这个问题,应该是本次研讨会的主要研讨课题。

我们坐在距离明代白沙壁画不足10公里旁的会议厅里研讨壁画,我们的出发点不能不首先立定于此间白沙壁画,以及其它边陲地区的缅寺壁画和西藏壁画。并由此上溯至中国古典壁画的代表:南北朝至元的敦煌洞窟壁画群;唐代的陕西墓室壁画群;元明清的华北寺观壁画群。还旁涉至以文艺复兴时期的意大利壁画为代表的欧洲宗教壁画群;以20世纪前半叶的墨西哥壁画为代表的美洲政治壁画群。在世界美术史上的中、意、墨三大壁画高峰中,寻找它们已经奠定的范式、品质、属性的最大公约值,我们得到了对人类文化中壁画艺术这个层面的可靠认识。

其一,壁画艺术,是一种昭显诗性生存而涵纳高远深沉、颐养神性,还能言志载道并判断是非曲直、寓教于美的视觉文化。而非文化产品中的小品、游艺一类所可比拟并驱。

其二,壁画艺术,是一种通俗易读、沟通顺畅、普济大众的公共艺术。与得到小众宠爱的精英艺术大相径庭。

其三,壁画艺术,是一种以建筑墙壁为载体、载体入画、墙画一体、幅面宏大的环境艺术。在公共艺术中,以此区别于落足纸上、布上等其它载体的连环画、漫画、书籍插画等。

其四,壁画艺术,是一种以多时段、多视位、多对象并存同一画面的特征,为基本美学取向的绘画艺术。与非壁画的案上、架上诸画种中,时、空、对象单一固定的美学取向有所差别。

其五,壁画艺术,是一种信息宏大、气势恢弘因而画面饱满,必须左右、上下、前后走动观赏才能尽兴的绘画艺术。这与信息凝练集中,足以掌中把玩或驻足静观的其它画种不同。

其六,壁画艺术,是一种采用多种异样材质、多种异样技艺的绘制方式因而具有多种异样画面肌理、质感的绘画艺术。不满足于单一材技和单一画面效果。

壁画的六大经典范式、品质、属性,在古今中外三大壁画高峰中表述宗教教义和政治理念的题材立意之时,建立了不可亵渎、不容眇忽的高尺码价值体系,显示出超凡的能量、昭著的效应,具有后世效法、承传的沉重望位。

当代中国壁画自首都机场开始,在最为沸扬的80年代,都经意不经意地、或多或少地恪守着这高屋建瓴而弥坚至硬的经典范式、品质、属性。题材立意层面,则超出前人疆域,新建涵纳宽泛、跨越久远的境界。今天的人类社会中,栖居于华夏大地的炎黄子孙的生存状态、深情实感、穷思极想,以及对于真善美的追求和期许,一旦进身奋进于壁画艺术,都仰首向已经尽善尽美的六大经典攀取其中精粹要义。

因此,上世纪70年代末的首都机场壁画乍一问世,便展现出中国当代美术史的三个崛起:中华壁画古国千年辉煌的当代复兴:中国当代美术几十年思路逼仄禁锢、面目单一的突破;新的绘画学派以兼取中外古今艺术精华的姿态强力初露。此后,80年代中国壁画延续了首都机场壁画的余韵,有实力水准不相上下的不少作品陆续问世。

至90 年代,壁画作为一种文化产品,被裹进工业生产的机制之中。黑箱投标、产期短促、造价低廉等负面制约是壁画家在创作中的主导作用和精耕细作丧失无着。壁画的艺术质量大幅度下滑,成为令人痛心疾首的事实。三大高峰建立的六大经典已是望尘莫及,首都机场和80年代的壁画高度也罕见踪影。

渐进人们眼帘而愈演愈烈的是,以小品、低龄、娱乐、装修、实验、篡替为特色、为主张,矮化、异化的非壁画、泛壁画、类壁画,数量颇巨,声势颇烈,频频现身于公共环境、展示奖项、典籍文本、数字媒体之中。

颓象固然事出有因于生产机制的改变,外因毕竟肇始于内因。壁画艺术在当代中国虽已再度辉煌,壁画家个人、尤其壁画家集体,却是缺乏冷静审视功过得失的由衷心曲,尚未培植起自我救过补阙的习惯,和以全方位积极作为完善自我的能力。

这当然不是终局、定局。国家旗号的壁画机构,能够把壁画家个人的学养、经验、业绩、思考、见解,趁学术交流之机形成合力,足以挽下推上,回追前功。

人才,是我们最可宝贵的财富。80年代成果显赫的壁画家,现在已古稀耄耋,却并未龙钟羸弱,仍是宝刀不老。那时的青年俊秀,如今六十上下风华正茂,积累丰富,出手即见锐威。而现今40 以下的后起辈群,训练有素,学识能力优裕,已初露锋芒。还有曾冶炼于非壁画学科的其他专业人士陆续投身壁画,为壁画事业的扩域增容、步趋精烁提供了方外实力。回想当年首都机场,领军人物张仃、祝大年不过六十出头,主要画家刚过不惑之年,三五十人竟然作出如许业绩。

今天的壁画人才,其数在当年百倍以上,其质也饱经锤炼,操作壁画已游刃有余。重要的是,各位壁画家个人对壁画艺术经典风范、品质、属性的把握,已融进思辨谋画之腹地深处。

如若我们的壁画集体,也能审时度势、明察秋毫,一举着力于调整生产机制、恢复主导实力、扩充职守项目、开放人气疆界,我国壁画艺术境界之提升,何愁不在今明两日!

2015-04-03





中央美术学院1995届壁画进修班师生合影

壁画千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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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    辑:杨恭胜  孟丽霞

学术支持:张世彦  于美成

本刊于2016年2月1日创刊,发表对于壁画事业具有掌控力的重头文章和壁画作品。诚敬期盼全国各地壁画家和热心人士踊跃投稿,稿件不拘泥于是否重发,只重质量。投稿联系方式。邮箱:740430591@qq.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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