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年陪伴母亲与雄熊的故事

题记：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人与人如此，人与狗狗亦如此。...

端午回家，闲聊之际，母亲却突然像要宣布一件大事似的认真了起来，说：雄熊前几天没了……我好伤心。隔日，母亲竟又“郑重其事”地央求自己将她记录的有关雄熊的文字整理成一篇文章，有点意外，却也可以理解母亲对雄熊的那份情感。

母亲读书不多，但闲来总喜欢图图写写，将生活的点滴记录下来。不过，开口让自己帮忙却是第一次。为此，她甚至激将自己，这是极好的“素材”，别人还求而不得之类。

但想来，自己并不是一个善于讲故事的人，且关于雄熊的很多记忆也早已模糊。如此，母亲的请求、母亲与雄熊之间，十三年的陪伴，自己又该从何落笔？

前天，极少登门的杨浩与一凡来串门，杨浩不经意的一问“怎么没见那只白狗”，让自己深感意外。而隔天到来的九亮也同样问起了“雄熊”。纳闷之余不禁在想，很多人也许不及母亲，对雄熊的离去万分难过，但他们却同样见证了雄熊的一生，习惯了有雄熊存在的日子。突然便想到这样一句话：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不知母亲与雄熊之间，十三年的陪伴，是否也可以称之为一种长情呢？



>>>>

“对不起，没能守护你到最后”

没能见雄熊最后一面，或许会成为母亲此生的遗憾。她笔记里这样写道：2016年5月28日下午，照例去陪护母亲。29日晚上回来，没顾上找它。往常我一吃饭它们就会围过来。30日早上，我满院子找啊找，就是找不到我的雄熊，心里咯噔一下：“它不会死了吧！”

后来，终于在西屋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了雄熊，它肚子鼓鼓的，嘴角还爬着虫子……母亲不愿意相信雄熊就这样没了，还偏偏是在她不在家的时候。至少生命的最后一刻，应该给她机会去救它，即便生来终有老去的一天，至少让她好吃好喝喂养几天……

最后，母亲决定将雄熊安葬在自家地头。由她亲手为它挖了深坑，铺了草垫，盖上塑料，一铲土一铲土将心爱的雄熊埋葬，还在它的坟头摆了五棵玉米苗子。也许我无法读懂母亲的那份深情，但用她的话说：如此，每次来地里干活，就会想到雄熊，它只是安静地睡那儿，却依旧陪伴着我。

>>>>

“我亲爱的伙伴”

母亲在自己的笔记里，将雄熊称之为自己的伙伴。想来，这样的称呼于雄熊来说也不为过，因为它从来都是一只聪明、乖巧、听话、讨人喜欢，且见过一定“世面”的狗狗。用母亲的话说，她的雄熊会坐自行车、搭过公交，还跟着她赶集上会，逛过商城，甚至喝过人奶等等。

据母亲记载，雄熊从2003年4月24日就来到我家，从此便与母亲相伴至今。当时的雄熊出生不过数月吧，短嘴、耷耳、个头不足两尺。大概因为它的眼睛周围有一圈淡淡黄毛，形似熊猫眼睛的那两黑圈，母亲便将它起名“熊熊”，不过自己更喜欢“雄熊”二字罢了。

雄熊大概是我们家养过为数不多，却时间最久，寿命最长，也最受欢迎的一条狗狗。母亲喜欢它，到哪儿都习惯带着它，有好吃的自然也忘不了。邻居的小孩们也喜欢它，抱起来小心翼翼呵护着，甚至买来零食去喂养。而雄熊自己也很会卖萌、撒娇，总喜欢屁颠屁颠跟在主人后面。

>>>>

“陪伴”

雄熊来我家的年月，恰是我们离家求学，父亲也时而出门在外的日子。所以，那无数个寂寞的日日夜夜，是雄熊一直代我们陪伴着母亲。

记得母亲曾经还讲过这样一件事：一个冬日的下午，她围着炉子炒黄豆，边炒边碾，但后来不知怎么晕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醒来，发现自己倒着，头有点发晕，而她的雄熊此刻却在旁边一直舔着她的手，似乎在呼唤她的主人快快醒来……后来想想，大概因为一下午炉子开着，被烟熏晕了吧。但不管怎样，那一刻听母亲讲来，内心特别的自责，恨不能陪在她的身边，也从心底里感谢雄熊，感谢它一直以来陪伴着我们的母亲，感激它危机时刻守护了我们的母亲。

而母亲似乎也对雄熊格外情深。当年雄熊误食有毒东西，也是母亲一趟趟跑诊所买针剂，将生命垂危的雄熊救活。雄熊几次失踪，母亲不是一遍遍沿途去寻找，就是挨家挨户打听，每每都是万分焦急让人不忍。当然，雄熊自己也很聪明，每次都能化险为夷，平安回家。

>>>>

“心若灵犀”

生于乡村的猫狗从来不及被城市人当做宠物来养的同类金贵，大多一生都在为主人看家护院，年老又被主人卖予屠夫而已。不过被母亲饲养的狗狗，却从来都不曾有过被绳索捆绑的经历，哪怕它们曾疯了似得追逐着路人，母亲也始终相信她养的狗狗不会咬人。当然，雄熊就更少给母亲惹麻烦了。

不过，生而自由的雄熊，却也风流的很，一生“生娃”无数。至于娃它爹是谁，从来未知，以致它的很多狗仔子长大后，体型上都与它相去甚远。

乡村的猫狗生而贱命，所生的崽多半会被送人，雄熊的命运也一样。不过雄熊临产以及生崽“坐月子”的时候，母亲也会格外精心呵护，小心照看。且在日后，母亲还主动担负起为它的崽寻一户好人家的任务。若感觉这户人家不靠谱，或日后定不会善待它们，母亲断然不会相送。以致有一年，家里一下养起了四条狗，它们每日里成群结队，出出进进，唬着路人，吓着落单的同伴。不过，13年之后，依旧守护在“雄”妈身边的怕也只有家里的黑头与姥姥家那条狗狗了。

心若灵犀，愿雄熊在天堂依旧能与它昔日的恋人、早夭的孩儿相遇。

于母亲，若当真她与雄熊是心有灵犀的，雄熊离去的那日，她会有种种不好的“兆头”：

“5月29日，这天总觉得不对，擦柜子玻璃划破了大拇指；锄玉米突然鼻子流血；粘鞋刷时将手与刷子粘一块；洗手时一坨鸟粪落在手臂；骑车路上，虫子时而入眼，眼泪不止……”我倒宁愿相信那是雄熊在与母亲道别，万般不舍。

亲爱的花雄，谢谢你陪伴了我们13年，我们会永远记住你欢快的样子，记住每次回家时你飞奔而来迎接我们的样子，记住你奋力奔跑追逐我们前行的样子，记住你……

结束语：遵照母亲的嘱托，为陪伴了她13年的熊熊写篇纪文，却实不忍从母亲的视角落笔，情太深，自责之词、伤心悲痛之情，总叫人不忍。惟愿熊熊留给母亲，留给我们的更多是快乐的记忆。

写于2016年6月13日

    关注 心语心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