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秋

 

再也找不到原来的图片本来以为,那些年的照片随处可见没有想到,需要的时候,怎么也找不到回忆里的样子了...



中秋转眼将至,家里开始收谷子,黄豆,花生,在学校附近的农村可以见到农民忙碌的样子,清晨,白露未晞,我们梦还不曾醒豁,田地之中,披星戴月的农夫,已经拿起镰刀,收割谷子,豆子,一个垛子一个垛子的捆扎起来,放在车上,推起小车,向家中走去。这是忙碌的季节,劳累而又幸福。空气中都是黄草,大豆,谷子,绿豆的混合气息,醇香的味道。



如果去广场看铁塔,那是最好的,黑色的塔高二十多米,远远望去,颇具威仪,没有人可以确切的说出他的年代,只是大概知道有一千多年了,他直愣愣的挺着,活到一千岁,他太寂寞,曾经的寺庙踪迹难寻,千间万间的禅房坍塌成了土,高僧大能之士灰飞烟灭,沧海桑田于须臾一瞬间,现在只剩下他,俯视着脚下的苍生如人视蚁一般,来了又走,走了又来,没有人可以陪他太久,就算是光岳楼,在他面前只是孙子一般的存在,她的历史他全知道,而他的历史她只知道不及一半。孤独到一定程度,沉默便是一种伟岸的存在,不论风雨他都一样的存在。

不生锈,直挺挺的,这不能不说一种奇迹,现在的化工的发达程度,也很难造出千年不锈的铁塔,我们这么多年了,不知是进步还是退步。

与刚性铁塔相比较,这柔性之水倒映着铁塔,塔只在她心里,铁塔水照,是聊城的一处风景,她一年四季幻化着颜色,绿色,无色,白色,哄孩子一般映衬着铁塔,而铁塔却一直黑着脸,自己的幸福自己知道,自己的忧伤也只有自己知道,或许他的喜怒哀乐湖水更明白,只是她不愿意讲,我们只能看到,春天的时候,湖水在微笑,夏天的时候湖水会大笑,秋天的时候,湖水会浅笑,冬天的时候,湖水会默默地笑,他们却一直这样下去,只要湖水不枯竭,铁塔不倒,没有人会破坏他们的默契,和谐。

铁塔下的院落,连成一片,土砖的墙,黑色的瓦,就如鲁西老农一般的装束,土的不能再土,却让人感到亲的不能再亲。院落内外碗口粗细的槐树,湖岸边的柳树,墙外的榆树,叶子的边缘泛着浅黄或者浅红,秋色,其调渐浓,秋蝉偶尔鸣叫,秋虫夜间如雨,秋声,其韵渐戚,水开始变得清澈冲淡,水边芦荻花开,秋露轻落,秋意,其味渐浓。

塔影清晰起来,就怕风儿来,搅动睡眠在湖中的塔,这风自大地肇始以来便存在,虽然他的年纪较这片水不知高了多少倍,他还是那样的俏皮与多变,或柔情,或热火,或静谧,或冷酷。多姿多彩的风情将聊城装扮出不同格调。

铁塔下面广场,土砖铺就,与大地成一色,一片一片的槐树叶子,榆树叶子,静静躺着,空旷人心,秋天的树叶,斑斓而又多情,树叶是秋给城市的外衣,迷人而又浪漫。

明清小巷里巨石铺成的陌生街道已被时光的脚步磨平,滑溜溜的,石与石之间的缝隙里,累积不同时代的细沙,墙上布满苔痕,墙内墙外的高树,树枝与叶子形成一个天然的屏障,将屋子与街道切成两个世界,安静与热闹很好的过渡起来。墙根夹竹桃繁密,丛生芦苇中偶有一眼红一眼蓝的白色波斯猫出没,在水边游戏。这种猫两眼色彩不同,颇得爱猫人的喜欢,季羡林的很多文章中便有这类猫的踪迹。

泥色砖墙或者青砖高墙,没有疏离违和之意,与人心贴的如此之近,看着格外舒服。这是小城的主色调,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平凡的不能再平凡。只要你一进入这座城市,便与他紧紧地呼吸在一起,很难再分开。

男人是一个地方的筋骨,高山大川之地,男人多健壮雄浑,平原宽广之地,男人多憨厚沉稳,女人是一个地方的血肉,丰腴之地,女人多肥美多姿,贫瘠之地,女人多窈窕娇艳。此地男人憨厚健壮,女人肥美内敛。

这是一个安静多情的北方小城,沉下心,竟能发现她如小家碧玉一般,多情而又温润。

我只是这个城市的短暂居民,没有太多的钱财让我去品尝此地的美食,此地水苦多氟,人多大板牙,黄黄的,看到某牙膏做广告,含氟,可洁白牙齿,我不禁哑然失笑。喝得此地水,可尝百样菜。

开口的黄牙,带着上扬的声调,抽烟或喝酒的动作中,带特有的表征。

砰的一声,撬开酒瓶,吨吨倒酒之声,给你斟上满满的一杯,客人推却,喝多了,喝多了。

那算啥,就这一点酒来,没感觉,我都干了,主人还在劝。

真喝多了,客人还在推辞。

这瓶都开了,倒也倒上咧,一泡尿下去,就清醒了,啤酒不醉人,主人风轻云淡的笑着说。

客人经不住这般劝,一杯一杯,已经颓然而倒。

喝酒的豪爽,劝酒的热情,就怕客人喝的不够,主人小小的狡黠,上扬的尾音,质朴的语言,开始听的,看的,感觉有些不搭调,等到后来,你也会变得这样不靠谱,然而却让你从心底喜欢这种感觉。喜欢才会让你靠近,靠近才会让你有意无意的学习与模仿,才会去懂得理解这些动作的意义,才会让你爱上这感觉。

中秋,月色一例的洁白,铁塔的影子在广场之中,一会极长,一会变短了,一会又变长了,如玄铁剑一般,等着有缘人来。塔,一般的建造多是表功,辟邪镇恶之用,不知这铁塔为谁所造,也不知这座铁塔为何浇筑。若是表功,当是谁人,空无姓名,若是辟邪镇恶,此地应有瘟疫,饥饿或兵祸,也没有确切文献资料记载。他沉默着,只是一个无语的印记,让人忘记了他是为何存在的印记,好事人为他编织不同的神话来神话他。

买一只烧鸡,一瓶淡酒,邀几个聊友,席地而坐伴着铁塔,那该多好。这只是一个奢望,最好还是一个人去完成这个梦想。想想丐帮洪七公,忽然之间很羡慕这个高人,一葫芦散酒,一个鸡屁股,一根打狗棒,象征九袋的讨饭口袋,晒着淡淡的阳光,甚至是月光,悠游而游,可以走走停停,随心率性而为,领略领略当地风物,欣赏欣赏此地美女,品尝品尝此地小菜,即便给个皇帝也不换。

有些事,有些想法,很简单就可以获得快乐,而我们却很少去做或者不做,太顾忌所谓的面子,结果一些快乐也没有了,太多的规则,太多的礼仪,我们被捆绑的如僵尸一般,很多的原本快乐却见不得光,不知是我们的悲哀还是时代的悲哀,还是时代文明的悲哀。

此地曾为运河中间站,沿河两岸,曾经阁楼林立,夜间为有钱人的欢场,戏台 ,酒肆,勾栏风流地,现代已经将过去毁灭性碾压,啥也剩不下,除了一条垂死的河道,空有山陕会馆等有价值的古老建筑,那些生活区域早已灰飞烟灭,弯下腰,脚下细细的泥沙静静地躺着,风一吹,漫天的泥沙在低吟,侧耳细听,可以听到你感兴趣的趣事。如果不用心去听,这些事,可真都要随流水清风远去了,再也见不到,听不到了。

中秋夜,大都在家围桌赏月话团圆,因此街道上很静,银白月色洒在空寂的地上,在路上,可以听到屋子里传出的杯盏交叠,情话连篇的声音,情话不仅仅是爱情,还有亲情,菜肴可以不丰盛,这情意不可不浓。

月华如水,空照我,灯暖如春,千杯酒,与谁对饮,自是年少陪娇娘,而今孤身在外怕见月,月本无情,人忒多情忒多心伤。

围着铁塔转了几圈,月上半天,夜已凉,重露欲降,抱紧自己瘦弱身躯,瑟瑟在冷风中,重返学校,踏明月辉光而归,一身的思念,怎么也甩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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