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阿囧的北马故事

 

用你们给我的翅膀飞翔。...



“起来,起来,起来!我们万众一心,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2016年北马开赛这天,三万选手站上跑道,用齐声歌唱点燃了天安门广场的热情。

这是我第一次在唱国歌时热泪盈眶。

确实太不容易了,用一年的苦练换来了这一次比赛机会;

确实令人感动,三万名运动员没有嘶吼,但是那情不自禁地低声诉说,已经足够汇聚成令人震撼的声浪。

国歌唱完以后,出发的枪声无缝对接。我们还来不及回味这中国马拉松史上最简短的起跑仪式,便在7点30分准时出发了。



有关我奔跑的故事已经无需多言,然而对北马的盼望却足够新鲜。

北京马拉松是中国马拉松比赛中地位最崇高的赛事,36载芳华悄然逝去,它如今也迎来了自己的壮年。

“每一个对奔跑怀揣热爱的人,应该去一次北马。”这是跑者的共识,当跑步热已经席卷中国,北马已经从最开始的无人问津、屡遭调侃,逐渐蜕变为一票难求的顶级比赛。

六万多位有比赛经验的运动员报名这次比赛,参赛人数创造全程马拉松历史自不用说。最后,三万幸运儿站上跑道,他们等待比赛开始时一个个表情镇静,但内心的激动,早已经从他们的身体语言中透露出来。

僵硬的手指,面对朋友呼喊时半天无法反应过来的模样,无不透露着他们内心的翻滚。

比赛定于7点30分开始,运动员检录则始于凌晨5点30。失眠的我提前一小时到达,却已经被人山人海震慑。有太多选手比我来得还要早,他们不断地热身,不停变换角度记录自己这一荣耀时刻。

枪声终于响起,比赛开始,梦圆的一刻,真正到来了。



我们三万人一同奔跑,即便赛道宽敞笔直,仍然让人有施展不开手脚的局促感觉。

落在后排起跑的运动员没有争先恐后的往前冲,缓慢前移的过程中,我遇到了不少停下来自拍的运动员,他们的笑容如此灿烂。

跑步对他们而言,更像是一种生活体验,一种追寻快乐的方法,而是否完赛、成绩几何,自有稍后数小时的努力来见证。

经典的北京城区景点在跑道两边依次排开,随着时间推进,越来越多的北京人、未能在中秋假期回家的北漂一族开始出现在赛道两边。关切的眼神投射过来,整齐的呐喊由远及近。

暂时接受交通管制的道路上,有司机按响喇叭为运动员加油,其后,他们把头探出车窗,有人鼓掌叫好,也有人微笑拍摄着短视频和照片。

印象最深的还是那些穿着制服的公交车司机,他们歪着脑袋,一脸慈祥地看着临近车道奔跑的运动员们。

坐在儿童座椅的孩子们还不太能熟练的说话,他们在前排爸爸妈妈的逗弄下,摇着小手咧嘴笑着。

再往前,还能看到慈祥北京老太太的模样。他们敲着手鼓,高举着自制的加油纸板,乐呵呵地为后辈们加油鼓劲。

一个小女孩跃跃欲试,对身边的爸爸嚷着“我长大后也要来这里参加比赛”,年轻的爸爸笑着回应,声音已远,无法再听清楚。

前面21公里,我跑得十分轻松,身边的跑友们也在用一个非常适宜的速度匀速奔跑着,偶有体力遇到问题而掉队的运动员,他们也丝毫不用慌张,身后有很多人,用相似的速度等待他们。

不得不说,这是我参加跑步训练以来最轻松的21公里。

前21公里只用了两个小时多一点,慢跑下来身体舒适,完全不用按照赛前部署的那样“跑21公里,走21公里”。我继续和大部队并驾齐驱,慢慢向终点靠近。

体力终于在25公里处遇到极大瓶颈,这时候必须夸夸北马的补给了。

每当我心灰意冷、体力临近枯竭时,总能遇到适时出现的志愿者,他们为运动员补给糖浆、运动饮料、矿泉水、香蕉,甚至还有志愿者专门为运动员喷洒云南白药。

这些补给是奔跑路上最温暖的存在,即便不能从根本上缓解疲劳,却已经足够让运动员打消放弃比赛的念头了。



最后六公里是艰难无比的,要知道,在这次比赛前,我从来没有连续奔跑25公里以上。

比赛接近尾声,我看到了36公里的指示牌,心情复杂,难以形容。

可能更多的还是怨念,毕竟忍受的是从未感受过的煎熬强度,双腿已经不听指挥。

我微微迈出小步子,远远看上去像一个筋疲力尽的开始走路的人,完全没有了跑男的飒爽英姿。

路边的标语给我提劲来了。

“自己报的北马,含泪也要跑完”让人嘴角微扬,其后“再跑六公里就可以发朋友圈了”让我的笑容炸裂,我终于在北马赛道上不严肃了一回,好半天以后,才因为大笑导致的肋骨疼痛而重新一本正经起来。

好友们的微信在这个时候陆续到来,加油声不绝于耳,我虽然有力气回应他们,却再也没办法加速奔跑了。

用超人的意志又完成了三公里奔跑,离终点只剩下最后三公里了。

这三公里最是煎熬,此时的我已经无法直视前方,耷拉着脑袋龟速前进着。我不能停下来,我看到跑道上越来越多的选手抽筋倒地,表情痛苦;我不能变奔跑为走路,刚才我在补给站就因为走了两步险些抽筋。

我能做的只是继续奔跑。

“黄超!”好朋友狐狸巍在终点附近出现,这个性格活泼的大男孩已经在此等候一个小时之久,我微笑靠近他,来不及寒暄,就掉头向终点冲刺而去。

“快点结束比赛,不要再忍受煎熬了。”汗水蒙住眼睛,我来不及擦,抬起手臂对我来说已经是力所不能及的苦差事。

最后660米的直道上,每个人都在加速,我眼看着无数的运动员超越我,脸上的痛苦却早已经被微笑取代。

在鸣枪后的第5小时20分钟,我完成了北马。

这是我的首马,我对马拉松的热爱,成就于此,也将继续在其他地方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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