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 想起温暖旧时候
今日,各种社交软件盛行,云中谁寄锦书来的生活方式已不存于现世,写信已然成为一种奢侈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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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日给家人办赴澳探亲签证,需要写一封邀请其来澳的家书,我便煞有介事地写着“亲爱的***:一切都还好吗?时间如白驹过隙,匆匆奔过……”
写着写着恍惚想起了那个鸿雁传真情,家书抵万金的时代,还有那本由信带来的故事《查令十字街84号》。
从1949年10月5日的第一封书信,到1969年4月11日的最后一封书信,一个大大咧咧、絮絮叨叨却善良随和的美国小姐,一个彬彬有礼温婉儒雅却略有疏离的英国绅士,从健朗中年到垂垂老矣,从卖书人和购书人之间的往来业务到相知相交彼此分担困境的美好友情。海莲和弗兰克长达20年的书信往来,直到弗兰克的去世才戛然而止。
琴瑟和鸣,莫逆于心,倏,情在弦断,伤于心间。
在那个没有手机、网络的年代,两个横跨大洋的人,两个爱书的人,通过书信的往来互诉情怀,最终也没有见上一面……
全书没有狗血剧情,没有重口味,没有香艳卖点,也没有跌宕起伏的情节,甚至没有浓烈的情感。有的只是厨子与食客那般微妙的友情,低吟浅唱、吐气如兰、流淌不息。
车马书信都很慢的年代,这份远隔重洋的萍水相逢真是格外动人。
无论何时再读,都是保温的,让人慰藉。而今日,各种社交软件盛行,云中谁寄锦书来的生活方式已不存于现世,写信已然成为一种奢侈的事。
生活中虽然还能看到各类信封,但它传递的却不是一份感情,而是一份文件资料,一张信用卡还款单和一些无用的广告。
书信交往的时代已经过去,但我仍怀念。
在我成长的路上,八十多岁的外公、外婆一直在给我写信。
信中没有生活的琐碎,也没有思念的话语,只是由一、二、三、四……几个方面组成人生感悟,更像是外公外婆的随笔,没有虚空说教,也无啰嗦絮叨。
大学开学时一封,父亲去世时一封,毕业工作时一封,结婚时一封,生子时一封,赴澳来悉尼前一封,寥寥6封信,封封短小精辟,封封满怀深情。
当时光消逝,翻出泛黄的纸页,字里行间温情款款,才发觉我们原来如此这般度过了那时的一天天的漫长岁月。
20多岁时,和那时的男友写信,拿起笔,写在纸上,一场不被打断的倾诉,卸下心房的谈话,是写给另一个人的,但更像是写给自己的。有人说,书信的感染力在于它的手工质地。
的确,从书写、折叠、封口到寄出,每一步都会含着庄重、矜持的态度,经历了长长的思索和缓缓地投递后,所有的等待更是怀着一种复杂的心情。
直到收到回信,打开,阅读,所有的情绪才得以在那一刻完全释放,所有的等待都因此被时间赋予了永恒的意味。
而现在我们可以用更短的时间消耗实现更广阔的空间转移。
键盘记录生活,网络交流感情,电话表达相思,电子书替代纸质书的我们,越来越方便,转眼就能相见,点击就可获得,物质与精神,工业与诗,并行不悖。
然而,我们拿着储存了上百人手机号码的手机,却在哀伤寂寞时找不到一个人倾诉。
我们可以通过网络实现与全世界任何一个角落沟通时,却又时常感到深深的孤独?
我们生活在一个手稿遗失的时代,我们离那时的感动越来越远。复杂的变得越发简单,繁复的变得越发轻易,轻易到内心空虚而迷茫。
书的中文译者陈建铭说:“我由衷相信:致力消弭时间、空间的距离纯属不智亦无易。就在那些自以为省下来的时空缝隙里,美好的事物大量流失。我指的不仅仅是亲笔书写时遗留下的手泽无法取代;更重要的是:一旦交流变得太有效率,不再需要翘首引颈、两两相望,某些情意也将因此迅速贬值而不被察觉。”
突然想起了杜拉斯和雅恩的故事,还有跨越美国与澳大利亚通信的玛丽和麦克斯,如果他们的故事以及海莲与弗兰克的故事都变成了电话联系、网络聊天,再深切的情谊都少了八分诗意,九分情趣,更少了十二分的含蓄缠绵。
正是因有书信为媒,才让我们看到了一封封书信流露出得幽微但饱满的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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