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写我心之一:《鸽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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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前面】前些日子,我写的推送《画出来的世界》里说到,我曾经在几米的《并不是很久以前》里选了2幅画,让学生任选一幅,不限文体和字数,写一篇随笔。孩子们写出了很多出色、有趣的作品。但那是3年前的事儿了,我在在电脑里找了好久,终于找到几篇备份。陆续跟大家分享。

   先看第一幅图      

鸽子灰
         作者  张敏烨


魔术师决定成为这世上最伟大的魔术师,没有之一。而在这之前,他需要寻找灵感,设计一个独一无二、震撼世界的魔术。

魔术师住在洪水镇,每日就在街头变一些小把戏,等着有闲钱的人投上一两个钱币,一天下来装钱的木箱也见不着底了。魔术师没有女人。他也不想要女人,他觉着麻烦。魔术师住在洪水镇的东边,从来西富东贫,但他却是东边最有钱的人了。

小镇上来了一个卖雕塑的人,他的雕塑都很漂亮,天晓得他从哪里弄来,每一尊的栩栩如生。魔术师看中了一尊鸽子雕像,它就像一只真正的鸽子,有着丰满的羽翼,明亮有神的双目。鸽子雕像价格不菲,可魔术师鬼迷心窍还是买了下来。他放下钱正准备走,卖雕像的人神秘地拉住他,塞给他三只不同颜色的蜡烛,靠在他耳边絮语:“同时点亮红黄两只蜡烛,它会变成真正的鸽子:只点亮红色那支,它又会保持原态;若点亮三只,嘿嘿……”魔术师疑惑地望着他,他却话锋一转:“放心,我还会回来的。”

魔术师回家后迫不及待地点亮了红黄两只蜡烛,原来石头一样的鸽子一下子扑棱着翅膀飞了起来,羽毛光洁柔顺,眼睛像蓝宝石一样明亮。魔术师欣喜若狂地吹灭了黄色的蜡烛,鸽子突然保持着飞翔的姿势,表面迅速镀上一层粗糙的东西——它又变成雕像了,却换了一种姿势。魔术师双眼放光,捧着鸽子雕像哈哈大笑。是的,他将成为世界上最伟大的魔术师了。

他利用蜡烛与鸽子雕像,成功搬去了西边,享受“洪水镇第一魔术师”的头衔,接踵而来的还有金钱、赞誉和他已不再视之为麻烦的女人。

可是好景不长,他每次只会这么一个把戏,让所有人都厌倦了。人们盘算着将他踢回东边。魔术师很苦恼,他不停地喝酒,醉眼朦胧中,他点亮了三支蜡烛,他想知道,卖雕塑的人未说完的后半句话是什么。

魔术师没有开灯,只有三支蜡烛的灯芯在微光中轻轻摇曳,蜡泪一滴一滴轻轻滑落。魔术师正失望之际,鸽子雕像突然变成了一个女人,一个高挑美丽的女人。魔术师的酒一下子醒了,他扑上前去抚摸着女人,哦,这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女人啊!他知道,自己这次不仅不用被赶回东边,还会实现终极愿望。

是的,这次魔术师带着女郎享誉全世界,他得到了比前一次更多的金钱、赞誉,至于蜂拥而至的女人,他已经不需要了,他的鸽子女郎是世界上最美丽、最性感、最温柔的女人。

每晚,魔术师都会只点亮三根蜡烛,仔细端详着他的鸽子女郎。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爱上了她。

和第一次一样,人们又厌倦了他一成不变的鸽子变女郎,把他打发回了洪水镇东边。可是这次,魔术师不再抱怨什么,他只要他的鸽子女郎,他没有意识到自己行动越来越缓慢,越来越僵硬,思维也越来越迟钝。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人们奔走相告,洪水镇要暴发洪水了,大家都惊慌地收拾东西陆续逃离小镇。魔术师却不愿走了,他的蜡烛快要燃烧完了,他害怕再也看不见自己的鸽子女郎,他要等着卖雕塑的人回来。

一如当初在街头卖艺,他戴上礼帽,西装革履地撑着一把黑伞,提上木箱。街道空无一人,他坐在木箱上,撑着伞,点亮仅有的只剩小半截的红色蜡烛,将鸽子雕塑放在对面,目光不离鸽子雕塑。并没有传言中有洪水暴发,天只是不停地下雨,淅淅沥沥,一点一点地漫上来。

魔术师不走了,就那样坐着。他的腿开始僵硬,像石块一样渐渐失去知觉。他想,很快又能见到自己的鸽子女郎了。可鸽子雕塑却不这么想,她毕竟本来还是人,她有自己的小算盘,这是第五个为她甘愿变成雕像的男人了,只要魔术师变成雕像,她就能变回原本的样子,金发飘飘、身材姣好的女郎。至于魔术师,他会成为一尊栩栩如生的雕塑。很快,那个卖雕塑的人会回来,回收这尊雕像。

她这么想着,感觉身体柔软了许多,她怜悯地看了一眼差不多变成雕塑的魔术师,微笑着说了声再见。很快,她的身影就消失在烟雨中。

这里,只有一尊雕塑,和一支快燃尽的蜡烛.......

【写在后面】16岁的敏烨以很娴熟的手法写出了一个情节曲折、引人深思的故事。事隔三年,再看这篇作品,我还是会被深深吸引。现在的敏烨在中大读工商管理,日日被各种读书报告和论文困扰,不知她看到这篇3年前的文章做何感想。你喜欢这个故事吗?你会写出怎么样的文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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