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在玉皇庙  14 · 童趣

童年的乐趣用一个字就可以全部概括，那就是“玩”。...



童年的乐趣用一个字就可以全部概括，那就是“玩”。记忆中的绝大部分时间都在玩，具体的讲，不妨先说在我小时候已经“失传”见不到的的游戏。

我父亲讲他们小时候经常“打台儿”，根据描述，我感觉有点打高尔夫的味道，将木棒用砖头土块支起来，然后用手里的木棍用力击打，拼的是体力，木棒飞得远的赢，战利品就是那些木棒。在那个年代，农村家庭需要解决的一个重要资源，就是柴禾，木柴极少用，大部分烧秸秆，甚至要到西南山铲白草拉回家烧锅。所以在那个年代，木头棒也是财富，家里做饭烧水全靠它，赢得多了，就很有成就感，据说我父亲打台儿就很厉害，经常抱回家很多柴禾。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打台儿得有合手的家伙，上辈人介绍，用于击打的木棍很关键，要顶部稍微有点弯曲度为最佳（如高尔夫球棒），因此，为了得到趁手的兵器，基本上要把全村的树都要巡视一番，找到合适的，就爬上树，折下来，感觉好用，就留下来奉为宝贝，好比孙悟空拿到了如意金箍棒。

到我这一代，“打台儿”的游戏已经没有，我玩得多并且印象深刻的首推滚铁环，滚铁环是书面用语，河南话叫叫推桶箍。

在我隐隐约约的记忆中，村子里还有木桶，木桶外边有一道一指宽的“箍”儿，直径大小不已，不过木桶的大小基本是固定的，因此桶箍也基本大小都差不多，推桶箍还要有一个专门工具，用铁丝做的，折成固定的形状后拿在手里，另一端推着桶箍向前走。推桶箍不需要什么高难的技术，简单且容易操作，男孩子都非常痴迷，仅举一例，我们一群小孩上学，除书包外，必备的行头就是要拿着桶箍，家里出门就开始推，一直到学校收起来。农村的路都是土路，坎坷不平，加上要不停的拐弯，因此水平高低就有高下之分，有的小伙伴能从家门口一口气推到学校大门。一路上桶箍发出的哗啦哗啦的声音，陪伴着我走过了童年的很多时光。没多久，木桶就彻底从生活中消失，桶箍也就无处可找，现在的小孩再想玩，要找真正的桶箍几无可能，偶尔在路边小摊看到有替代品，是一个铁环，但极少看到有孩子玩，“哗哗啦啦”推桶箍的画面，恐怕只能在影视作品中才能看到。

再有是用烟盒叠三角。那时的烟盒都是软包装，烟盒拆开后，叠成三角，或甩或摔或用手拍，总之将对方的打翻过来算赢。现在的烟盒都已经是硬盒包装，没办法叠成三角，因此也不再有人玩。其实现在的硬包装唯一的作用就是凸显奢侈，标榜一种身份，彼时的烟盒则在艺术性上更胜一筹，所以搜集烟盒也是男孩子的爱好，几乎每人都有自己的收藏，烟盒拆开压平，小心翼翼收藏起来，很有意思。常见的有芒果、大前门、许昌、漯河、金稻等等，烟盒纸的价值与香烟的价值成正比，价格高的烟盒纸，比较稀有，就很吸引大家的眼球，不过在农村，可想而知是得不到什么好牌子香烟盒。一直到我上高中，家里厚厚的一沓烟盒还在，偶尔翻翻，很有意思。除了烟盒，还有火柴盒也能收藏，因为火柴盒上印的图案很丰富（明显区别与现在的广告），《三国演义》、《红楼梦》都有，只是比较难以收集。女孩子则偏好于收集糖果纸，印象中我两个姐姐都有很多，花花绿绿也很有意思。

再有比较流行的游戏是摔纸包，也叫面包，现在的孩子应该还玩儿。道具是用纸叠成正方形的“面包”，有正反面，玩时对方的面包放在地上，正面朝上，然后狠劲用自己的面包去摔打，将对方的打翻过来算赢，不用太多思考就知道，面包越重越有利。于是就到处寻找油膜毡（河南话说是“牛（音ou）毛毡”），一种敷设在房顶防止漏雨的材料，撕开后填进面包里边，油膜毡是黑色，大概使用沥青做成，很重，因此这样的面包威力也就很大。除了“武器”先进之外，技术也很重要，一味的用力蛮干，效果就不怎么好，掌握好击打的角度、力度非常重要。摔纸包的水平需要苦练，功夫练好了，每每抱着大迭的战利品，就觉得非常自豪，很有胜利的喜悦感。不过也有弊，最大的问题就是纸张不够用，因此少不了将课本撕掉叠面包，或者爬房子找油膜毡，为这些，没少挨训斥。与摔纸包同样流行的，还有嘣弹子儿，也就是玻璃球，玩的方法很简单，跟高尔夫多少有些类似，主要拼技术，凡是那个年代过来的孩子，对玻璃球的痴迷一定刻骨铭心，走路的时候口袋里几个玻璃球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那种感觉无比骄傲自豪，一把玻璃球带来的满足感无与伦比。我清晰记得曾经做过一个梦，梦中在路边草丛中发现一大堆玻璃球，抓起来装到口里，身上全部口袋装满，地上还有很多五颜六色的玻璃球，心中的狂喜直到从梦中醒来还意犹未尽。1992年到二高读高中，第一次看到有同学玩跳棋的时候，我还在迷惑，弹子儿还可以这样玩？

还有一个带赌博性质的游戏，是玩砸钱儿，道具是钢蹦儿，最大面值是五分，把各自的钢镚儿摔到墙上，看谁的反弹最远，然后拿自己的钢蹦儿去击打别人钢镚儿，打中算赢。因为有赌博的性质，这个我不常玩。

其实小时候玩的游戏还非常多，不过一一冗述，显得拖沓，但凡事都要讲究结尾，文章也是，要有压轴节目结尾，才算功德圆满，游戏的压轴节目，就是打架。这个打架是游戏性质的打群架，规模不很大，我们经常在一起玩的十来个发小吧，通常是在西沟，人马分成两拨站立西沟两岸，一声呼哨，全部冲到一起，一直混战到筋疲力尽，方才收场。我最喜欢这样的游戏，有强身健体的妙用。与打架类似的，还有“Dao机”，小伙伴们左手搬起右脚，左腿金鸡独立，猛冲向对方，脚落地者为输，这样的拼斗，几乎都玩过。

本文插图由我的朋友艺林绘制，喜欢的可以扫描文章底部二维码关注他的公众号。希望能给大家带去更多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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