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早高峰

 

雾霾在新一轮的降温中被驱散...

《加油》
封面图源:鱿鱼子
五道口是个充斥着躁欲的街区。不仅是因为五道口的夜店弥漫着荷尔蒙的气息,四周的大学也是情欲初盛的地方。似乎人们到了这里,激素分泌会多一点,会快一点。以致在这的一切,都以极快的速度变迁,除了——堵车。

昨天吃过的那家餐厅,明天可能就拆迁了;昨天还好好上着的班,今天可能就被炒了;昨天还相爱的人,今天可能就已经陌生。然而昨天堵过的车,今天依旧会准时堵在这里。早高峰的五道口,早高峰的北京,是躁欲的实体。

早高峰,常能在这里见到忿躁却又无可奈何的人。自行车灵活地穿行在汽车间,越轻巧,越嘲讽。司机用长鸣的喇叭和咒骂来宣泄不满,来推动车轮,来对抗堵车。发动机的轰鸣如怪兽怒吼,唤醒司机内心的另一只怪兽,却唤不醒倒坐在公交座位上疲惫困倦的他们。

声音无法穿透地表,但情绪轻易渗入地下。早高峰的地铁入口,楼梯上的人儿小跑着,奋力超越电梯下行的速度。与地面上不一样的,地铁里没有咒骂,没有喧闹。大家不愿再多耗费一丝精力,心照不宣,闭着嘴,只有一片匆忙的脚步声。

每一个人都试图将自己嵌进已经塞满的车厢。闷热的空气随着列车的行进流动在群人间。在车厢里,不少人靠盯着手机屏幕来消磨时间,但也有人两眼空洞,有人狂吞早饭,有人翻阅考试资料,有人双手交叉,闭着眼,仰着头,靠着扶手,借此短暂地休息。有人身着短袖,而有人长衫加身。高矮胖瘦,男人女人,年老年少,疾病健康,衰退旺盛。放眼望去,窥见活在早高峰的人们,犹如在不经意间窥见人生百态,均浓缩在一截拥挤到窒息的车厢里。中国社会的每一次震颤,似乎都会在这一截车厢里留下久不散去的余音。

每当列车停靠在换乘车站,车厢里的人即刻鱼贯而出,车外的人趁机蜂拥而入。行走在换乘通道,身边快步行进的人们,会给缓步行进的自己造成一种在后退的错觉。就像伫立在河道桥顶凭栏远眺,恍惚间,好似河水未曾奔腾向前,却是自己在飞速后退。

九点半,早高峰的余温还未退去。你还能看见赶路的人,狂奔的人,拼命的人。活在早高峰的人,才是真正活在现实中的人。

有一次,朋友来京游玩,不巧赶上了早高峰。我二人站在地铁楼梯上向下望,利益驱动着纵欲,人头攒动。他愣站在楼梯上,错愕慨叹。

我拍拍他,示意该继续走了,同时在心中自语:“在北京这座躁欲的城市,人人心里都该有一个笃定的核。以免惶恐,以免在欲望袭身时,迷失自己。”
-END-
封面的《加油》
是我朋友鱿鱼子抓拍的
我初见的时候莫名地笑出声
笑完过后又莫名地自给自暖
给活在或即将活在早高峰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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