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听话的……

我会听话的……郑壮旺很多年前，儿子三虚岁，没到幼儿园入学的年龄，每天早上起来，他总是哭着恳求：“妈妈，...

我会听话的……

郑壮旺

很多年前，儿子三虚岁，没到幼儿园入学的年龄，每天早上起来，他总是哭着恳求：“妈妈，你送我去幼儿园上学吧，我想和小朋友们一起玩，我会听话的……”

赶着要去上班的她，急忙蹲下身子，哄他说快了快了，宝贝再吃多点饭，就可以上幼儿园了，你在家好好听爷爷、奶奶的话，妈妈很快就会带你去学校报名的……

为了攒够儿子上幼儿园的钱，她打了两份工——每天下课后，偷偷到学生家里给学生补课……

很多年以后，她年岁渐高，而且不幸中风，只能在轮椅上渡过余生。儿子在大城市为生计奔波打拼，没有时间照顾她，只是每个月回来看她一次。看着两地来回奔波的儿子，她很心疼。

思虑再三，她想到了一个地方。

在做出抉择的前一天晚上，儿子回来了，她恳求：“儿啊，妈在养老院会过得很好的，你不用操心，我有退休金，经济上也不会有压力，你就送我去吧，我想和那里的老人一起生活，我会过得很好的……”哀求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变得越来越弱，最后便成了哽咽。

儿子沉默了又沉默，反复寻找说服她的理由，她依然坚持她的决定。

最终，俩人的身影还是出现在了养老院里。

在办完手续后，她递给儿子一本存折，上面有她多年的存款，她说每个月的工资够付养老院的费用，钱放在身边也没有用，密码是他的生日……尽管儿子拒绝再三，存折最终还是被塞进了他的口袋。

临别，儿子对她说：“妈，我……我要走了！”

她微微点头，张着嘴嗫嚅着：“儿啊，你专心做你的事业，不用担心我，我会听话的……”

刹那间，他霍然记起，当年自己也曾经这样含泪乞求：“妈妈，我会听话的……”

走的时候，儿子不断回头看母亲，母亲一直目送他远去，两人的眼睛里都噙满了滚烫的泪花……

2016年11月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