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走唱|再唱一段思想起

 

时不时都要唱一段思想起。...

《山城走唱》曲目之一:陈达弹唱《思想起》
2015年6月5日、6月6日,[民歌40:再唱一段思想起]在台北小巨蛋连演两场;

第三天,6月7日,演唱会移师南台湾,在高雄巨蛋上演。

连演三场的[民歌40]共60余组歌手参加,胡德夫、侯德健、李宗盛、齐豫、万芳、包美圣、许景淳等等民歌代表人物悉数到场,李泰祥、梁弘志、潘安邦、陈志远等虽已不在人间,隔空对唱的形式也赚满听者眼泪。


由侯季然导演的民歌纪录片,《四十年》,入围东京影展。
已于今年10月14日在台湾上映,大陆暂无发行商。


《思想起》对台湾民歌意味着什么?

为什么演唱会命名:“再唱一段思想起”?



专辑《山城走唱》内含7首《思想起》。


思想起,相当于宋词的词牌名,并非歌曲名字。

思想起本身仅有基本骨架,由随性的调子和随性的歌词组合而成,歌唱者开头唱“思啊……思想起……”引韵,词曲中加入“伊嘟”、“哎哟喂”等感叹词,曲调随着演唱者本身喜好自由发挥,依不同的歌者不同的诠释,赋予歌曲不同的变化。每首歌有歌者本身的特点和表达,这也是思想起受人喜欢之处。

一说思想起发源自南台湾恒春地区,由两广、福建渡海东来的先民在拓荒中哼唱发展;二说思想起是由平埔族群的西拉雅族*民谣演变而来,是一首汉化民谣,这种说法由民族音乐家吕炳川依据节奏、唱法推测。

*教科书里说台湾的少数民族是高山族,真是简单粗暴,图样图森破。首先,虽形态类似,但台湾的少数民族被称为“原住民”,而非按人口数量分的少数民族;其次,原住民分为平埔族群与高山族群,族群下又分各个民族,目前有16个族别,且依然有一些族群在寻求正名与独立族群的路上。

《思想起》曲调现在的地位,相当于《茉莉花》吧,男女老少都能哼几句。但之前,思想起还是田间林中农夫耕作累了唱几句的小曲子,得感谢民间音乐调查者许常惠和史惟亮两位,请出了恒春民谣歌手陈达,才让思想起大范围出现在民众视线。

 陈达与《思想起》

如果没有台湾民谣运动,没有被民间音乐调查者发现,陈达也许就是个靠卖艺为生的流浪汉,在75岁回家路上被大巴车撞死结束一生。

1967年的夏天,民间音乐调查者许常惠在恒春采风,发现了这位贫苦的歌者。许常惠的田野笔记这样写道:

下午四点,我们一进门即感到四面乌黑而闷热,像在热锅中似的难受。我慢慢地识别,有一个床位在地上,还有些破旧的炊事用具,最后我认出一把月琴挂在墙壁上,这便是“红目达仔”的全部财产。在黑暗中,贫困和孤独陪伴着他…然而当他拿起月琴,随着发出那悲啼似的歌声…我感到这个被现代都市人们忘却了的世界,是多么真实、纯朴而感伤。



从此,陈达的名字进入了都市的音乐界,当时他61岁。

之后,他录制自己的唱片,参加民谣演唱会和音乐会,帮云门舞集制作间奏……

但实际上,那几年,他的经济状况并没有很大改善,他的命运轨迹也并没有因为他在音乐史上的价值而翻转。他依旧颠沛流离在街头,年事已高,心力交瘁,还是价值认可而市场不领情,这些原因皆无从探究。在他意外遇难后,台湾社会各界纷纷表示歉疚,没有保护好“国宝”。

《山城走唱》

《山城走唱》共收录台湾最南端的恒春半岛上的民谣17首,特别收录陈达不同时期演唱的三个版本的《思想起》。

从台湾第一民歌曲牌《思想起》,到细说生活百态的经典曲调《牛尾绊》、《五孔小调》、《四季春》、《平埔调》;从60年代“民歌采集运动”中民族音乐学者许常惠的历史田野录音,到90年代音乐学者吴荣顺的田野录音,《山城走唱》串联起台湾人百年来与土地间最深沉动人的心声。

这些小调,其实跟《树上的鸟儿成双对》、《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并无二异。《思想起》能一代一代传下来,不断推陈出新,首先当然是因为词曲灵活,主心骨就岿然不动了;其次,仰赖于民众对土地、家乡深入骨髓的感情,不是无病呻吟,不是为了抒发而抒发,不是为了爱家乡而爱家乡,这是写情情爱爱流行歌曲的词曲作者不能比拟的。

罗大佑写《鹿港小镇》,说“我家就住在妈祖庙的后面,卖着香火的那家小杂货店”;陈明章写《再会吧!北投》,说“春夜的北投,是酒意,是回忆,是一朵花沦落的风尘,是三分酒意中的温柔”。前者白描,后者修辞。我想民谣该像前者真实的回忆,也要有后者的直抒胸襟。
《山城走唱》全部曲目,包括多个曲牌名,共17首曲子。
专辑并非绝版,昨天看了一下台湾博客来仍在售。
音频是前同事赐给我的,这种小众的好东西就不摆在台面分享了,
有想听的朋友后台私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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