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最不靠谱的老男人,他们真的去创业了……

 

一旦你有过在大海里遨游的自由经历,你就再也无法待在金鱼缸里了~...



两个最不靠谱的老男人,他们真的去创业了……

文/蔡朝阳

第一次见到涂涂,是2013年的1月,《新京报.书评周刊》年度致敬书颁奖。典礼完毕,一堆人走不远的路去吃饭,他很轻声的跟我说,我是涂涂,涂志刚。那次是我首度见识帝都的雾霾爆表,但记住的是涂涂特别明亮的小眼睛,在雾霾深处还能闪闪发光。过了近四年,别的都忘掉了,涂涂的小眼神,还记忆犹新,大概是因为,小眼睛是心灵的小窗户,涂涂明亮的眼神,我理解为,跟他爱书成痴有关。

后来,就在各种微信群厮混了,不过,他聊得并不多,无非语涉精要,一下子能抓住事物的本质而已,比如,我看到他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又吃撑了。

表现得像个吃货的涂涂,来绍兴时,我请他吃了一顿赛百味。我问他,晚上吃赛百味如何?他语气艰难,说,也行吧——其实,那时候,我真不知道涂涂跟我一样,喜欢吃肉。接着,我们就去看了我们在绍兴众筹的一个电影,《少女哪吒》,绿妖原著的那个。

两个男人,约会去吃赛百味,还看《少女哪吒》,很令人发生联想啊。想必主其事者,是个相当不靠谱的地陪。好吧,这个地陪就是我本人。幸好,涂涂本人,也是我见过的最不靠谱的中年男人之一。两个不靠谱,倒也得其所哉。



不靠谱的涂涂,在《新京报》做得好好的,辞职去做了一间出版公司,出了一系列自然文学的书。还把我最喜欢的苇岸《大地上的事情》重版了。然后不久,《新京报》书评周刊缺主编,命他回去当主编,他又把公司关掉,然后去做主编。然后混了一段时间,涂涂又去找来一个新主编,又辞职。然后,为了印证他辞职的理由是确实的,并非借口,他索性把自己的家,从帝都搬到了大理。

值得一提的是,他做的苇岸是我最喜欢的当代作家,《大地上的事情》重版,令我颇为激动,为此写了两篇书评,计有一万字。后来我出了一本《但得爱书人似我》,涂涂也给我写了一个书评,这篇书评里最重要的一句话是:《但得爱书人似我》全书,最好的文章是两篇他序,一篇是黄晓丹写的,一篇是郭初阳写的。面对这样的评价,我沉默了好久。

不靠谱的涂涂,在对书这件事上,却表现得相当靠谱。他是我见过的最擅长在半夜的微信群里拉仇恨的中年男人,常常冷不丁发一组书的照片,不少于18张,幸好有wifi,否则流量刷刷刷就走了。这些书稀奇古怪、匪夷所思,又有趣有料,就好像他家里床底下有一个图书馆似的,他随时可以找到好玩又有价值的书。每到这个时候,我就叹为观止。因为像我这样,一直觉得藏书不少,读书也不算太少,可是涂涂变出来的戏法,还令我惊讶。

既然爱书成痴,又辞了职,之前又有做出版的经验,这样,我们就想,要不,自己开一间做书的小机构吧。这样,乐府文化就出来了。



关于辞职这种玩法,据说是具有上瘾性的,而且会传染。在我的朋友中,郭初阳于2008年便辞职了。涂涂则三番五次辞职。最近,著名语文教师史金霞也辞职了。我们还可以列举一长串的名字。大概这些人,都不想认命,总觉得心里有一种东西,没办法遏制。就像我以前写的一个文的标题,《非如此不可吗?非如此不可》。所以乐府的那句标识语“心里满了,就从口里溢出”,像是一个闷骚中年人想出来的,就是写实。但其实,乐府的构成人员,平均年龄也不太大。

我自己辞职之后,本来的打算很完美,第一选项是吃软饭,据说我友可二就是著名的软饭党员,据说吃了软饭之后,写文章都写得很牛逼了。但是我觉得,软饭这个词,有很强烈的男权话语的意味,为什么我们男同胞就不能做全职奶爸呢?鉴于此,我准备了第二选项,开优步。但是优步被滴滴收购了,我不想做滴滴司机,因为逼格不够。

我还有好多事想做,打算做到75岁。比如,身为中学教师多年,长年跟青少年打交道,我一直在做的事情,就是推荐孩子们读书,以便他们长大,不至于每个人都是小粉红。后来,我成为一个男孩的父亲,便较多地关注到孩子的阅读,进而发现,在偌大的出版市场里,真正适合孩子们读的书籍,还真不多。有些儿童文学作者名气很大,荣誉很多,其实书写得很白痴,但这不妨碍他们成为千万富翁,但这也不妨碍我家里这些书从不进门。

有远见的出版人,像老六,做了很多了不起的工作,但比起整个巨大的出版市场,适宜而有益的少儿读物,还是太少。我有一些想法,最核心的一点,是想把做书和我对教育的想法结合起来,因为我知道中国式教育的死结在哪里,我也知道青少年最深沉的内驱力隐藏在哪里,希望能有时间和机会,让我将这些想法变成现实。



刚离职的时候,很多朋友问我,是不是要自己开一所学校,就像池晓的玩校那样。池晓的玩校很棒,我打算明年夏天把菜虫送去。但我的想法还不是这样的,一则因为,我对体制化的教育已经一点兴趣都没了,就连带有体制化意味的东西都不想碰。一则就是,一旦你有过在大海里遨游的自由经历,你就再也无法待在金鱼缸里了。

于是有个朋友问,那你想做什么样的教育呢?

我想呀,就是要做一种超越目前体制内教育或者依附于体制的教育的崭新的教育。我没法定义,但可以描述。比如,这样的关于教育的想法,是不需要办一个实体的教育机构来完成的。

我的朋友韩峰,我觉得他也在做教育,他的观念是通过做民宿的方式表现出来的。2011年的一天,我坐在他的车子的副驾驶座上,听他嘴里清晰地说出这个意思,刹那间我对他有了完全不同的认识,再也不嫉妒他有众多的女朋友了。所以,我带孩子们去覆卮山居,而不是去五星级富丽堂皇的酒店,就是因为,覆卮山居那个民宿的格调,就是一种审美的教育。

也可以从我做的孩子们的假期营队表现出来,为什么要一次次地做营队,每一次都不重复,真的不是为了逼格,而是,那些跟我们一起玩的孩子,真真切切地在成长,开拓、冒险、勇敢、自立的人格素养,点点滴滴潜滋暗长。所以,真的,做这些营队,我很累,但我喜欢,并享受这个过程。

这种教育的观念,也通过涂涂做书这件事表现出来。选择做什么书,怎样做书,做怎样的书,便有一种很宏大的教育视野蕴含其中。他之前选择了苇岸和自然文学,苇岸是我在中学课堂无数次推荐的过作家,在我参编的教材与读本中,也无数次选进苇岸。这次,乐府做的第一本书,是《寂然的狂喜:叶芝的诗与回响》——号称有史以来最美的叶芝诗选。为什么要做一本最美的诗选?因为,在美里面,我们是自由的,美不是自由的象征,美是自由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这是教育的奥秘之一。



“寂然的狂喜”,这个有腔调的书名出自黄晓丹的翻译,标注了什么叫做有质地的汉语。我的朋友常立也参与了这本书的编辑校对。他俩的汉语品位值得我信任。

现在,这本手工制作的书摊开在我手掌上,美得令人想一读再读,不忍释手。我发誓,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爱叶芝老师了——唯有一人爱你灵魂的至诚。

当然,涂涂和我经常很不靠谱,但是责编李洁和美编孙晓曦这两位老师特别靠谱。李洁姑娘就是我的偶像粲然上一本书《三五锄故事》的责编呀,所以世界上那些有意思的人最终都会相遇。点赞。孙晓曦老师么,那是大神级别的,我的那几位喜欢《路边野餐》的朋友进来看看吧,孙晓曦老师就是这个牛逼的电影的片头设计师嘛。去年楚尘文化出版王小帅《薄薄的故乡》,是2015年最美书籍,就是孙晓曦老师的作品。

10月中旬,这书的首发式,在爱尔兰驻华大使馆举行。北京的朋友在微信里直播,而我的工作,则是负责赞美他们的工作。我说,负责赞美的工作,挺好的。前面讲到我离职之后的去向,吃软饭和开优步,其实还可以加一个,专业赞美。

除此之外其实还有第四个选项,就是求包养。你看,包养下岗中年阿老师是很简单的呀,点击下面的阅读原文,购买史上最美叶芝诗选,就可以啦。



【爱尔兰】威廉·巴特勒·叶芝、科尔姆·托宾 理查德·戈尔曼依婉·伯兰 李昶 等 / 傅浩、刘勇军 / 乐府文化/中信出版社 / 2016-11 / 98.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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