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onard Cohen|与我共舞,直到爱的尽头

 

笃信,不能不信,愿意相信,可又孤立无援。只能靠信撑着,感到的则是孤独。...





影响深远的民谣诗人莱昂纳德-柯恩于当日时间11月10日去世,享年82岁。

他最特别的一点是,他写的是爱中的孤独,而不是无爱的孤独。

如何评价Leonard Cohen?
by 淡豹



我猜Leonard Cohen不会把自己首先定义为一位艺人。他在大学时已经大量写诗,刚二十出头就在加拿大的小诗歌圈子成名,连续出版诗集和小说。成为歌手后,他也往往是把自己先前和平日的诗作谱曲成歌,例如那首著名的《A Thousand Kisses Deep》,歌词就是他早写好的诗。1970年,36岁的他终于第一次在北美巡演时,他已经在加拿大出版过五本诗集,两本小说。他是因为文学作品产量高而读者反响不佳、销量堪忧才去了美国,成为民谣歌手。

Leonard Cohen在故乡加拿大的乐迷很多,在其它欧美国家则不那么出名,或者说,出名的是他的几首歌曲,而不是他这个歌手。在大众中间最红的两首歌《苏珊娜》和《哈里路亚》都是因其他歌手的翻唱而出名。他是那种通过影响其他歌手而获得音乐影响力(和大量版权收入!)的唱作人,就像有些人可谓“作家的作家”。可惜“作家的作家”没法因其他人的创作而领到版权费。

Leonard Cohen的另一个身份是和尚。对,他是个领证儿的注册和尚,于90年代在洛杉矶附近一家禅宗隐修院静修五年,当时坊间都以为他这辈子都不打算从那儿出来了。他修的是禅宗里的临济禅,日式的,他那位日本师傅今年已经107岁了!Leonard Cohen的法号跟他歌词的主张挺一贯的,叫“沉默”(Silence)。西方世界流传挺广的一张照片就是他在那家隐修院内的土地上修禅的模样,穿着布长袍盘腿而坐,剪影柔和,却有钢筋塑成一般硬而平静的质感,阳光斜射在他戴着雷鹏飞行员墨镜的脸上。这照片给我印象很深,那副墨镜在照片中显得不太谐调,倒似乎恰恰浓缩了西方世界六十年代的巨星文化那种将商业、博爱政治、神秘宗教三者奇妙地融汇一体的特点。

我听过两次Leonard Cohen演唱会,都在芝加哥。五年前的那个五月,他74岁,并不显得老迈,小兔子一样跳上台,用这样一句话开场:“前些年,我找我的一位老师聊天——他现在一百零二岁了。那年他九十六七。我们聊天,喝酒。他举起杯子,说,原谅我还活着。这也是现在我想对你们说的。” 话中的那位老师,指的当然就是他的日本禅宗师傅。

与谅解与死一样,宗教,爱与性,无常都是他常写常唱的主题。但我觉得他最特别的一点是,他写的是爱中的孤独,而不是无爱的孤独。没有谁不写爱的伤,有些人写求之不得,有人写爱之痛,Leonard Cohen写的则是人处在亲密关系中时特有的那种孤立无依的间离感。

我常觉得这类似于面对神或生命时的那种感觉:笃信,不能不信,愿意相信,可又孤立无援。只能靠信撑着,感到的则是孤独。

或许这也是因为他描写的爱常是对已婚女人的那种不可能的爱。那种情感常处在肉体关系的临界,成为含有激情的友谊,要求二人相互谅解,共同反省,更多沟通,同病相怜。《苏珊娜》的主角就是Leonard Cohen的雕塑家朋友Armand Vaillancourt的妻子苏珊娜。多年后,苏珊娜回忆说:“那段日子里我感到我们理所应当一起度过时光,当时总在说话的人是我;我鼓励他说话,可他不,他就那样向后仰坐着,露齿而笑,倾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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