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暑｜闹哄哄的市井，才是安宁所在
北京就这时候最舒服，可惜没几天儿...
文｜阿木
处暑，暑天要结束的意思。一起结束的，还有暑假。
暑假对于长大的我们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还不是要工作？我甚至还想说，周末也没意义，反正也要工作——最近就在这种牢骚满腹的状态。其实工作都是自己安排的，然后自己完不成，自己生自己的气。
前阵子看到斯宾诺莎的一句话，大概意思是：“无知的人听任外部因素的摆布，永远也无法享受心灵的真正安宁。他虽然活着，却对自己、上帝和万物一无所知。直到生命结束，他才不再忍受痛苦。相反，智者在精神上极少有动摇的时候，他凭借一种永恒的必然性意识到自我、上帝和万物的存在。他的生命永远不会结束，并始终享受着心灵的安宁。”——显然，我只能归为无知的人，心灵总是不得安宁。
前两天，侄女打电话。
姑姑，周六谁陪我去看《罐头小人》？
怎么？没人陪你看？
没有——她的声音有点低落。
可是，我有工作要做……
周六的工作是写处暑的推文。只是，最近我越来越质疑自己这种闭门造车的方式。曾经我的初衷是，观察物候，查阅古籍，感悟时节。结果一忙起来，只剩下“查阅古籍”和“感悟古籍”了，时节于我还有什么意义？这期是写处暑，还是冬至，对我来说有什么区别？没意思！
想了想，还不如陪她去看演出，正好我也去放放风。
下午看完演出，我们索性边走边玩，从中山公园，一直玩到玉河故道——皇城根一日游。
社稷坛旁边的走廊，不知道多少年的紫藤，这时节枝叶正长得密不透光、浓荫满满，中间还垂着一个一个大豆荚。坐在下面，真能理解什么叫——荫凉。旁边的蕙芳苑里都是竹子，遮天蔽日的，往里瞧一眼，也是一地清凉。
侄女正是爱显摆的年纪，一路给我普及常识。
你知道古树上不同颜色的牌子代表什么意思么？红色的牌子代表这棵树超过300岁了，绿色的牌子代表超过100岁。——别说，我还真不知道。
细看300岁的古柏，灰褐色的树干，结着些青苔，丝丝纹理像仕女纤细的裙褶，凭空倚着什么似的，随意地，舒展地，伸向天空，遮蔽出一地绿荫。好看的树！
久不来中山公园，都忘了这里如此适合纳凉。
暑期的故宫周边，真不是一般的拥挤，不过往北走走就好些。北长街，有些高深莫测的大宅子，也有些小门小户的市井气。一只蓝色的毛绒兔子，支棱着两只长耳朵，晒在路边的衣架上。两只小眼睛看着有点迷糊，真是好笑。
筒子河边坐着一排纳凉的人，几个人在钓鱼。鱼也许还不少呐，低头一看，水里正有一条掉头甩尾，露了下脊背。
正对着角楼那处，自然是游客的地盘。一个接着一个地，在这个最好的角度和角楼合影，或者咔嚓一张角楼标准照。这就是游客的乐趣，不管每天是不是有十万八千人跟我摆一个姿势做一样事，我只要enjoy自己的新鲜感就好了。
荷花、蒲草、红蓼，这几种植物在水边往往是伴生的。红蓼最纤细，有时零星冒出几支，很容易被忽视。这次注意到，大概因为前两天刚好看到“红蓼滩头秋已老”这句。红蓼滩头，想来红蓼若是长成大片，天清云淡时，正是秋日应有的璀璨。红蓼在《诗经》里被称作游龙，长在低湿的隰地里，并不怎么招人待见。
红蓼
胡同里，有住户搬张小桌子到门口卖老酸奶，2块5一瓶。游客歇个脚，喝瓶酸奶的工夫，她一边摇着蒲扇一边跟人家聊天：“北京就这时候最舒服，可惜没几天儿。”
秋天的北京，神清气爽，人都爱在户外呆着，到处都是乱哄哄的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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