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原来你一点都没有变啊

 

他说:“快毕业了,想回来看看你,怕以后没有机会在这里见到你了。”...



小学升初中的时候,我剪去了齐腰的自来卷长发,零碎的蘑菇头有些微乱,张牙舞爪的像是刚通过电。班里大几十号的学生,男孩女孩,整天叽叽喳喳吵吵闹闹的,新生活刚刚开始,还带着鲜活的气泡,咕嘟咕嘟地让人惊喜而着迷。

那时候我们正穿着墨绿的迷彩服和不合脚的胶鞋军训,晒的黝黑。因为进班时就大嗓门地咋咋唬唬,老七成了体委。每天吹着哨子带着队伍去军训的场地,齐步走、一二一,威风凛凛。也正是那段时间,我莫名其名地总是被一个不知道名字的男生骂。

无论是在教室门前还是在操场的沙土跑道上,每每遇到他,总是会听到一句若无其事的“傻x体委”,甚至连头都不带转的。那时老七的爷性细胞已初步成型,小脾气虽不像是炮仗一点就着,多多少少也是有些火气的,可是新的校园生活刚刚开始,我还是班干啊,怎么刚来不久就和同学吵架那?算了,先忍忍吧。于是每每攥着拳头跟自己说:“下次,下次再骂我一定揍他!”

直到一次,自习课的铃声叮玲玲地响起,老七甩着大汗往教室跑时被他一把拦住,满眼鄙视地说:“傻x体委干嘛去了?啧啧,一点女生样子都没有,要是我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个女的。”只见他穿着一件满是汗渍的白色体恤,甩着钥匙扣一脸流氓样地打量着我。

揍不揍他,此刻是个问题,当时只觉得火气蹭蹭蹭地窜到了脑袋顶,我抬头看着眼前这个高自己半头的臭小子,眼里火星四射,正要发作时班主任老师来了,我咬咬牙,冲他翻了个大号白眼回到了座位。那天我决定用理智的方法解决问题:给他写了个小纸条。。。

“尊重是相互的,你不懂得尊重别人那么别人永远也不会尊重你,好自为之。”

安静的自习课,他捡到我的字条时一脸专注,稍后小字条飞来:“我叫xxx,只是希望以后能跟你做朋友,以前是我不对,对不起。”然后咚的一声,老七桌上砸过来一根棒棒糖,惹得满教室的同学都回头探究这个声音源。
原来,不过是一场笨拙的搭讪,青春期里的懵懂小男生还不懂得对姑娘温柔相待,于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那就故意找茬吧!

那时的老七还是个信号绝缘体,当然不懂得男生眼神里的红心,于是俩人一来一去成了哥们。经常会吃到他买的零食,上自习时总是传传字条,后来他说你就是一个没人要的男人婆,我气不过,说我有男朋友啊,于是有鼻子有眼地杜撰了一个“阳光开朗”的学霸男友。

后来他和班里的英语课代表谈起了恋爱,说是这样就不用写英语作业了。那个时候学生是没有手机的,班里的小男生小女生情窦初开时都是用花花绿绿的信纸写着青涩懵懂的情书。每次把情书递给女朋友前他总是让老七先看,嘴里说着“你学习好语文又好给我把把关”,捎带脚再贿赂我一袋干脆面。

日子忽悠悠地过着,我依旧当着体委,他依旧谈着恋爱,我们嘻嘻哈哈打打闹闹,有时候我帮他递情书给英语课代表,他会问问我最近和“男朋友”怎么样了,我说很好啊。说来奇怪,初中十四五岁的姑娘,看着别人稚嫩地牵手逛校园,自己也会读读爱情小说,却从未想过在现实生活里和一个小男生一起骑单车上下学。

后来新的学期要开始时,他说他要转学了,那时我已经绑起了辣椒辫,留着不太听话的斜刘海。他走之前什么都没说,留了个字条“以后跟别人玩的时候别忘了我。”当时并没有太多的感觉,想着小城这么小,还能见不到面?

可是一晃就是两年。
那时中考临近,我对那个只有一墙之隔的重点高中期盼不已,想去看看传说中的图书馆,想去看看那里的清华榜。某天中午,我一如往常地把自行车放进存车处,低着头向老旧的教学楼走去,临近门口时耳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老七”,我不经意地回头,呆愣了片刻,那个熟悉的面孔又出现在了眼前,仍旧是白色t恤,仍旧是一条松垮垮的牛仔裤,不一样的是耳朵上那枚小巧精致的银色耳钉。

“怎么不认识啦?”他眼里有点失望的情绪一闪而过。我咧嘴一笑:“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啊,刚开学时骂了我那么多回。”他听后哈哈大笑,又上下打量了我一眼:“一点没变啊。”是啊,我还是那个样子,梳个辣椒辫,一脸傻笑。

那天说了几句话就急急地回去上课了,聊了什么都已不记得,只有一句话却总也忘不了,他说:“快毕业了,想回来看看你,怕以后没有机会在这里见到你了。”

一场青春里的友谊,或许,还有那么点的小悸动,就这样告一段落了,我依旧上课做题备战中考,后来,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许是因为没有刻意地去打听,或许是因为,我们的故事到这里,刚刚好。

在你的记忆里,是否也有这么个不靠谱的男生,明明是想做朋友,却天天惹你生气,幼稚地以为,这样做就会引起你的注意。

转眼学生时代早已远去,那种懵懂青涩的纯真年代渐行渐远。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恋爱要先看条件,房子车子工作学历样样都要掂量一番,当一颗心被现实一遍遍打磨得不再柔软时,人与人之间纯粹的情谊是不是也早就变了质。

这个故事无关乎爱情,似乎又和爱情牵扯不清,只愿现在的你我,都能守住初心,在这个“等价交换”的世界里,寻得一份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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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是公平的,
它总会在某个不经意的转角,
给你一份不期而遇的幸福。
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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