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 月

 

晚上我像一团静谧的火光躺着听石屋外时近时远的虫鸣如果是初春空气就收缩...



◎ 哑 石

晚上  我像一团静谧的火光躺着

听石屋外时近时远的虫鸣

如果是初春  空气就收缩

盖住虫鸣的将是新叶绽放的噼啪声;

经过山风日复一日地拍打

这石屋的颜色已愈来愈黯淡、沉稳

嗡嗡响的屋顶会有某物窜过

双眼绿莹莹的  在月光下舞蹈

它是否领略过山谷无限循环的过程呢?

当一切若有所思  我会奉献出什么

一如畅饮过的山泉在腹腔中回旋、

升腾  并化为山谷广阔的体温……

哦  能保持自然流畅的谦恭真好

我躺着  听万物隐秘的热力火光沉沉

推荐点评

   华 海 领略自然的循环

这首《岁月》是哑石《青城诗章》的第一首诗。《青城诗章》组诗无疑是当代自然之诗的杰作,我一直试图解读它,然而一直等待着,犹如把最好的那只苹果留到最后来吃的心理。

哑石,四川广安人,毕业于北京大学教学系纯粹数学专业。但读哑石的诗,你是很难将它与数学联系起来的。确如有评家所言:“作品营造出一种人的灵魂与自然息息相通的幻美境界。”诗以感觉触摸自然的微妙、神秘,然而它又是诉诸心灵的,一草一木,一石一溪,一片月华,一缕阳光……在灵魂的深处构建起了哑石独有的诗歌世界。因为体察之细微、感悟之内在,便显得意象密置,宛如曲径通幽;因为构想之精心、音步之考究,以十四行诗体传达出绵长、深致的意味,又恍如山间泉鸣余音袅绕……正是从这个意义上,我们把《青城诗章》誉为“当代的辋川诗稿”。可《青城诗章》在现代性上拓展了自然诗歌的感觉空间,具有独到的价值,是生态诗歌不可多得的收获。

以上介绍哑石及其诗歌背景,是解读这首《岁月》必不可少的。现在再读《岁月》,当会有另一番理解。“石屋”是哑石诗中一个重要的符号,他总是守在山谷的石屋里体会、领略山中的一切,这是个视角,又是个独特的语言标记。“我”在石屋里躺着,“像一团静谧的火光躺着”,火光是闪耀而跳动的,可是以“静谧”加以限定,便准确地表现出对生命的自我体验,正是因为这宁静中跃动的生机让全诗具有了一种与之和谐一致的基调。诗人把自己的感觉置于时间的流动变化中,时近时远的虫鸣,新叶的绽放声,山风日复一日地扑打……对自然界变化的细致体察,已能见出岁月的印痕;“石屋的颜色已愈来愈黯淡”似乎更是一个明证,新与旧在更替、轮换,便构成了自然界朴质而又深奥的秘密。

那“某物”的突然窜出,以及“绿莹莹”的双眼,“在月光下舞蹈”,这更加重了哑石诗歌独有的神秘性。然而,诗人强调的关键词是“无限循环”,仿佛一切若有所思,诗人进入了智性的领悟和玄想。山中的事物犹如泉水在生命中回旋、升腾,诗人与山中自然已浑然一体,一团生命的火感触到万物的生命之火,因此,诗人完全融入了自然的无限循环中。诗歌也由此呈现出生生不息、光彩焕然的境界。

哑 石,男,1966年出生于四川广安,现任职于西南财经大学数学系。代表诗作有《四重奏》《童年的反光》《青城诗章》《月相》《假动作》等。曾获首届“华文青年诗歌奖”、“成都二十年诗歌奖(1980-2000)”“2001年度最佳诗歌奖”。

华 海  ,原名戚华海,江苏省扬州市人。中国生态诗歌倡导者。已出版《生态诗境》《当代生态诗歌》《华海生态诗抄》《敞开绿色之门》《一个人走》《静福山》等生态文学著作,长期主笔报纸生态诗歌评论专栏,在海内外报刊发表生态诗歌和生态诗歌评论文章1000多篇(首),并入选《2006年中国诗歌精选》《中国当代诗库》《2008最适合中学生阅读诗歌年选》《2009最适合中学生阅读诗歌年选》等诗歌选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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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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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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