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國紀下野紀行

日光乃山水秀美之地，寺社之盛冠绝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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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國紀

之

下野紀行

東北偏北

東京往東北行约莫150公里光景，便是日光（にっこう）。

日光乃是山城。其所在的栃木县（とちぎけん），在古代属毛野国，大化改新之際一分为二，是为上野国(こうずけ)與下野国（しもつけ）。上野國夾在越後和甲斐之間，一直是戰略要地，上野的長野家、真田家等武家，在甲越爭雄之際都是舉足輕重的勢力。而相比起上野來，下野就平淡得多。

但此處景色秀美之極。

日光坐擁山川、湖泊、溫泉之勝和充滿歷史滄桑感的古跡，但鮮為外國人所知。遊客以本國人為主，因此若非假日，鮮有人至。靜坐山巔的中禅寺湖（ちゅぜんじこ）系因火山喷发后形成的熔谷而来，乃是日光山中的精灵。靜水流深，時有漁船星落其間，暮光灑在湖面上，現世安好。

當平静的中禅寺湖流向東端的大尻川，從700多米的断崖上跌落之時，便是氣勢如虹的日本三大瀑布之一的華嚴の滝（けごんのたき）。華嚴の滝的主體部分高達百米，如銀龍入水，經前端的岩石切割，又形成12道小瀑布，仿佛小龍拱繞期間。日光山中多瀑布，素有四十八瀑之稱，雖為虛數，也見其多。中禪寺湖靜謐安穩，環繞的群瀑奔騰如雷，陰陽相得，動靜相宜。

日光乃是宗教氛圍特別濃厚的所在，莊嚴神秘的神社寺院無處不在，最著名的便是被登錄為世界文化遺產的二社一寺。其中最古老的二荒山神社，始於勝道上人建造的本宫神社，建於公元790年，其建築規模僅次於伊勢神宮，自鐮倉時代以來，一直作為關東的守護神祇而受到豪族的虔誠供奉。

神社的規模宏大，建築風格古樸，沒有富麗堂皇的裝飾，但卻十分莊嚴。神社里有保佑婚戀關係、學習成績的各種神祇，到處都能見到虔誠祈禱的人們，即使是沒有神道信仰的外國人，都會受到這種神秘氣氛的感染而感到心神的寧靜。

除了山川和神社，日光的溫泉也享有盛名，只是不為中國人所知。大抵提起溫泉，國人所知不過箱根與北海道。自日光往東北，約半小時車程，就是有名的鬼怒川溫泉。和日光市相比，鬼怒川規模小得多，不過是一個町鎮的光景，但是溫泉酒店極多，都能體驗到原汁原味的日式溫泉。尤其是在那些沿著鬼怒川一字排開的旅店中，基本都有露天風呂，天氣晴朗的時候，可以一邊洗著溫泉一邊觀賞遠山層疊，川流入海。

霸王之家

日光的群山层层环绕之下东照宫（とうしょうぐう），是江户开幕的天下人德川家康最后的居所。

家康的牌位在三河大樹寺。

三河是霸王事业的起点，而居城冈崎（おかさき）不过是一座用泥土垒起来、并种上结缕草的土垣围拢而成的小城。

“岡崎區區五萬石，城裡可以開進船。”

從五萬石的小大名一躍而成為支配全日本的天下人，家康的根基一直在東國。小牧長久手合戰之後，家康成為坐擁東國百萬石的大大名，並由此取得了西向與豐臣家一爭天下的資本。元和二年家康病逝於駿府，落葬久能山，一年之後遷日光山。如果翻出日本古地圖來看，關東八州的中心點，正是日光。家康選擇這裡作為最後的歸宿，大概是為了永鎮關東吧。當然有些日本史家的說法是為了與西邊的天照大神相匹敵，在東邊獨自成為東照大權現，作為幕府之神而存在。

东照宫绚烂豪华。

被后世称为大猷院（だいゆういん）的三代将军家光，将祖父的神社重新装修成现在所见的样子。與中國的皇家建築不同，東照宮不夠氣勢磅礴卻精雕細作，據說整個殿宇雕塑多達5000多處，處處透露著將軍家的財雄勢大。

因為恰逢家康400年大祭的關係，被稱為“日落之門”的國寶·陽明門正在整修，無緣得見。幸好唐門還在，算是多少彌補了遺憾。據說修建唐門的所有木材都是來自中國，營造的工匠也是從中國請來的，白漆鑲金，一股肅穆的富貴奢華之氣彌漫在日光山的鬱鬱森林中。金色的葵紋家徽瓦當環繞著當門兩柱上的升龍和降龍，昭示著一代霸王的野心與夢想。

東照宮側的輪王寺內，是家光本人的大猷院，因為不能超越祖父的關係，從外面看起來較極盡絢爛的東照宮要含蓄內斂一些，但據說內裡極盡奢華，未詳究竟。

日光的寺社整體上和日本的其他古建築一樣，保護的很好，維修也是修舊如舊，比起國內到處橫行的假古跡要好上很多，商業氣息也很淡，中國巧匠的手藝要到日本才得一見，也算千年一歎。

紀行備忘

1. 交通：從東京出發，在北千住（きたせんじゅ）乘坐JR日光線或東武日光スペシャ線，如果去往鬼怒川方向，需从下今市駅（しろいまちえき）下车，去2番線換乘，從北千住到日光駅是有特急線的，總票價也就在兩千日元左右，而從下今市方向去往鬼怒川駅則只有慢車，特急票不能涵蓋。到達日光駅之後，在火車站就可以買遊覽巴士套票，分三條線路：中禪寺湖線、湯元溫泉線和世界遺產巡迴線，價位都在2000日元上下，兩天以內乘坐該線路巴士都是免費。如果不買套票的話在山上隨時上下交費即可，但總是不太經濟，且不推薦日語不好的遊客買散票。

2. 住宿：日光山上中禪寺湖湖畔有很多酒店，條件相對較好，高中低端一應俱全，非旺季的話在Booking上預約非常方便，打折力度也很大，可以提前預定之後乘坐中禪寺湖線巴士上山住宿。

當然也可以選擇住宿在鬼怒川，離日光也就半小時的火車。那邊的溫泉相當出色，風景也還不錯，如果有時間的話還可以去周邊的日光江戶城看看，類似國內的三國城、水滸城，但是票價相對較高。

3. 飲食：日光的飲食一般，乏善可陳，小吃以甜口為主，還算清爽。只是餐飲店關門都相當早，一般六點之後山下就很難找到吃東西的地方了，略微不便，但這也算是小城市的慣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