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云纪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
始闻漳浦卧,奄作岱宗游。...
横亘于齐鲁大地的巍巍泰山,会是怎一番景象?五狱独尊,千余年间,十余位君王登临封禅,那王霸之气又复如何?
“齐鲁青未了。”诗人杜甫如是说。
诗人千年前的凝望里,青翠欲滴的岱宗掩映于齐鲁大地,是一条容纳百川的大河,蜿蜒向不可穷尽的远方;是破波斩浪的青龙,翻腾于黄尘滚滚的人间。远远望去,已经是“阴阳割昏晓”,已经是层云缭绕,不可捉摸。山在众山之上,因其高而不可亵渎,因其高而仙风道骨。
所以,登山,我总愿意是真正的登。不是快捷地登临,带了尘世间的污垢去亵渎它,而是从山脚,一步一步往山顶挪。山是一座玲珑的宝塔,越往上风光越美。山也可能是一坛韵味悠远的酒,需要细致地品味才能妙处悠然心会。
多年来,就如此匆匆做了山水间的过客。出去游玩,跟了旅行社,一干人如进村的鬼子,抢吃,抢喝,抢位置,然后慢慢地购物。人哪里都自己给自己做得主?除非,你愿意固执地相信自己。
几年前去华山,几个朋友终于都固执起来,任导游说得千帆过尽,我们依旧牙关紧咬,走了一趟自古华山一条道。虽然也并不是山脚开始,但足够了。有绝壁垂如天梯,一步步攀上去,粗气喘来,山下的浑浊早吐得干干净净。然后,再在游人如织的峰顶走过,你发现自己心底的澄澈和宁静的大山一般。这登山的感觉,就是一出戏,依依呀呀地唱个半天,唱腔如明月照得台前柱后水一般洁净,然后才会是才子中了状元,书生配了狐仙。正因如此,面临造化钟神秀的泰山,自然是登临之心更切。虽然也是打了折扣,是坐了车到中天门,然后开始往上爬。斩云剑、云步桥、五松亭、对松山、十八盘、紧十八盘,一些地名仿佛是记忆深处的人,隔着数千年的光阴,等着你一步步的去唤醒他。涧间的水,林间的鸟,细碎的声音,仿佛就是你心底的轻轻叹息。风自远处吹来,拂动你的心弦,一如拂动多年前的诗心。这一次就不用想象,站在玉皇顶,矫首望八荒,山如一朵盛开的莲花,云蒸霞蔚,十八盘以来,是莲花的一瓣迤逦而来。雄健之气,自然而然就蔓延开来。不需说了,果然是雄浑大气,气势如虹。
然而,齐鲁青未了。读诗的时节,总是在想,这般的,又岂独独是泰山。
泰山脚下的“东方麦加”曲阜哺育了孔子和孟子。从此儒学岂仅是在齐鲁大地青黄相接绵延不绝?从泰山下来,到曲阜的孔庙,站在杏坛前,突然就感觉那缭绕的青烟,是一地巨大的蒲公英,风吹过,落了一世界的花,结了一世界的果。泰山北麓不远,则是战国齐国的首都临淄,据说城门外当年有座“稷下学宫”,140余年间,学者云集,“不治而议论”,俨然是自由之思想,独立之精神的首倡之地,千年以降,这些无不是人心中的一座泰山,惹无数人登临望远。让人会去想,这齐鲁大地上的山风流韵,就是那么一点点散开去,散成满世界的馥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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