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李吉林：鸟鸣声声（组诗）

 

晨晓，梦醒

我习惯贪恋软床，闭目养神

善于聆听鸟鸣，熟谙鸟鸣的音律

窗外的鸟鸣乐队天天上演

只要心路与鸟鸣的音频连接

你可以听出大提琴的沉闷和呻吟

你可以分辨出小提琴的清灵和凄美

你可以听出小号的激越和青春

鸟鸣或清丽或婉转或啾啾或喳喳

鸟鸣伴着我的想象飞翔

或山涧吟唱，或空谷唱鸣

或山巅孤鸣，或岚风飘荡

或林中小唱，或笛音悠悠

有幽径漫步的悠闲

有崖断瀑飞的壮烈

有山路攀缘的喘息

有顺水行舟的欢畅我想用鸟语与春天对话

面对相继绽放的杏花桃花

嘁嘁喳喳，再不是原来意义上的检查

是点评，更是一种欣赏

内心的火热燃烧成东方的朝霞

我想用鸟语与春天对话

聆听春雨轻盈的脚步

嘁嘁喳喳，再不是原来意义上的观望

是点评，更是一种信服

内心的种子已经借助清脆的枝条开始萌芽

我想用鸟语与春天对话

注目返青的麦垄追着春风奔跑

嘁嘁喳喳，再不是原来意义上的踏青

是点评，更是一种向往

内心的飞翔向着海角天涯有人说，鸟鸣是自由的哼唱

她们的情绪在随意的表达

我看未必

鸟语是晨露洗练的句子

音符经清风缜密的过滤

鸟儿第一个奏响晨曲

卷起一股缓缓的微风

窗帘合着鸟鸣的节奏飞扬

黎明跟着窗帘的卷动开启

鸟鸣的悠扬亦或忧郁

决定着一天乐章的起伏跌宕

定调一草一木的情绪

决定花儿是否如期绽放

太阳是否报告惊喜

小溪的流速，甚至岸边蝴蝶扇动的频率熹微，鸟鸣准时挂上了树梢

三声两声，啄破夜的蛋壳

随后鸟儿开始了大声喧哗，瀑布般宣泄

欢声笑语，唱出一枝红杏出墙来的诗情

描出碧玉妆成一树高的美景

营造出小桥流水人家的意境

一个明丽的清晨

恰似一天明亮的眼睛鸟儿的唱鸣，惊扰黎明

同时，将我的窗口敲醒

可怜的鸟儿

一天到晚，游手好闲

飘飘浮浮，飘忽不定

它才不懂，怎么叫工作作风

平日里挑挑拣拣，拈轻怕重

凭着一副好嗓子，混迹绿林中

喳喳喳喳，一贯的吐字不清

似乎还在发号施令

更闲置了弯月那艘小船鸟儿的会议，又一次

惊醒黎明

与上级要求，大相径庭

会议有增无减

喳喳喳喳，争论不休

尽情地舞动民主的彩色毛羽

风儿掠过，杂乱无章

为了一条树枝的归属

久拖不决，争来辩去

有的鸟儿没有了耐性

玩起了叼虫小记

更有甚者，交头接耳

索性唱起了爱情恋曲都说鸟儿是个急性子

那是迫于生活的压力

每天负责黎明的开启

黑夜对白昼的信息

都需要鸟儿翻译

繁星拨亮月光下的恋曲

到底隐藏怎样的含义

夜风的缠绵，夜雨的情愫

和白昼的空气有何关系

鸟儿都要做出准确的判断和分析

向出行的路人预报天气

给花儿盛开鼓舞士气

给朝阳的腾升贴上赞语

听起来，尽是欢快的甜歌

其实，不少酸楚沉在心底小鸟，我最近的邻居

仅隔一层薄而透明的玻璃

它租住我的空调外机

至今租赁费我没好意思收取

它干扰我的生活

窥探我的隐私

凭着那张巧嘴处处传播

可它却说：我免费盗听它的歌曲

生活的五线谱上

可以弹奏许多美妙的音符

也有许多谈不清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