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察》第39期(2016/11)-從晶片談起

 

「中國芯」橫空出世,趕超國際水準。海外華人在科技領域的自貶自卑心態,已與當今中國的強國形象不符,人文領域亦然...







「中國芯」橫空出世,趕超國際水準。海外華人在科技領域的自貶自卑心態,已與當今中國的強國形象不符,人文領域亦然。亟應恢復民族的自信心、自尊心,引領中華文化世界化。

報載中國大陸自主製造的「中國芯」,橫空出世,一個25平方釐米的空間裡集成了260個運算核心,數十億電晶體,達到每秒3萬多億次計算能力,撐起了整個超級電腦系統,名曰「神威─太湖之光」。這項關鍵科技的突破,登頂世界。美國為之震懾,舉世驚歎,海內外華人為之歡騰、自豪!

「中國芯」勾起回憶

這件中國無比亮麗的科技成就,勾起了筆者一件在哈佛遊學時發生而至今記憶猶新的往事。好像是半個世紀前1968年夏天的一個下午,時在哈佛文理學院攻讀都市及區域計畫的博士生華昌宜,照例串門子又串到座落於劍橋街CambridgeSt.,素有「小中國城」之稱的1673出租公寓,我們又像往常一樣,中外古今、天南地北地擺起了龍門陣。我們這些台灣的「遊(留)學生」,課餘無聊的時候,雖然身在異域他鄉,常以談論家國天下這種自娛的閒聊方式打發時間。談著談著就談到了中國的現代化問題。華君忽然杞人憂天地感嘆起來說,對中國科技要趕上美國西方的先進水準,十分悲觀,因為我們沒有科技現代化不可或缺的電腦,我們是牛步,人家是一日千里的駿馬,所以注定永遠跟在人家屁股後面,拾人牙慧;言下之意,中國追趕西方科技的現代化目標遙遙無期。

他是搞理工的,我是搞文史的,對他這番行家的高論,因為超出個人的專業範圍,完全插不上話;但直覺地對他這種「咱中國人就是不如洋人」,從而產生「自暴自棄」的民族自貶心態不敢苟同。

大科學家也有此心病

華君的這種心態,在海外很有代表性,甚至連華裔大科學家也不例外。一個眾所周知的例子就是楊振寧,他在悼念摯友鄧稼先的文章裡談到了一件事:1964年中國原子彈試爆成功以後,謠傳一個當時住在中國的美國女研究生寒春(原名JoanHinton)曾參與中國的原子彈工程,因為她曾於1940年代初在洛斯-阿拉莫斯實驗室參與了美國原子彈的研製工作。1971年8月,楊振寧回國訪問時,在北京見到了鄧稼先就問他這個傳聞是否屬實。事後得到的答覆是,中國的原子彈全部是由中國人自己研製的,沒有一個外國人參與。

這時正在上海訪問的楊振寧得知後,「十分激動,熱淚盈眶」。這是民族自豪的熱淚!不知現在身在台灣的老友華君,在聽到「中國芯」這個堪比原子彈試爆的重大突破時,有沒有也像楊振寧一樣,流出民族自豪感的熱淚,而湧起昨非今是之感?

文史領域,尤為凸出

不獨科技領域如此,文史領域尤為嚴重;一位香港的朋友吳君,每當茶敘時,老愛賣他在業餘研究中文拼音的心得,認為中國複雜的漢字系統是阻礙中國現代化的一大絆腳石,漢字一天不拼音化,中國的現代化就一天難以實現。

在漢學、中國學領域,這種現象尤為凸出;任何有關中國問題的研究成果,即便是華裔中國人取得的,也要洋人拍板,掛上洋人的名字。冷戰以來,為了對付新中國而興起的美國中國學,成為一時顯學,大家輩出,卓然有成;但這背後不知流了多少流落異域、寄人籬下的華裔學人的汗水;功勞是洋大人的,苦勞是華裔學人的,其中不乏大家如楊聯陞、鄧嗣禹、蕭公權、劉子健等,都是抬轎子、打苦工的典範。

談到中國現代化方向這類的大問題,華裔學人根本沒有話語權,只能和著洋大人定的調子起舞唱和,例如洋大人說,中國現代化只有走西方自由主義的道路,別無選擇(費正清的調子);共產主義中國的勝利是暫時的,遲早必然崩潰(施華慈的調子);毛澤東是中國的希特勒,極權殘暴等(余英時熱衷唱和);若不順從(conform),就請走人。在這樣沉重的高壓之下,不少著名學人精神失常了,例如楊聯陞、劉子健等,都患有程度不等的精神失常症狀。

對於冷戰以來這幾十年,華裔的文史學人在西方,美其名曰東西文明交流的使者,實際上則是充當西方漢學和中國學的廉價苦工、活字典;回顧前輩經歷的艱辛心路歷程,不勝唏噓!

應恢復民族自信自尊

「中國芯」標誌中國科技的出頭天,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值此華人的形象日益靚麗之際,華人的心態也應順應潮流,適時調整,悔昨非而今是,亟應恢復民族的自信心、自尊心,引領中華文化和文明的推陳出新,日新又新,作一個與國運族運日益昌盛的大國相稱的大國國民,一個堂堂正正、不亢不卑的炎黃子孫!

(作者係旅美退休歷史學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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