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访法国国宝级行业的继承人

这个行业从中世纪就因为皇室和贵族的需求而存在，在路易十四和玛丽皇后的时代，它作为装饰品在上流社会十分流行。...

专访羽毛艺术家 Julien Vermeulen

高级服装定制，意味着极致、优美、豪华奢侈和一对一的关系，与高定紧密相关的，就是其衍生出的各个特殊手工行业，羽毛装饰就是其中之一。这个曾经占据法国第四大经济体宝座的行业，现在却成了濒临消亡的国宝型行业。Julien Vermeulen，法国仅剩的15个羽毛装饰艺术家之一，透过独家研发的羽毛处理技术，配合传统技法，他带来了色更艳，毛更细的羽毛工艺作品，也令他成为时尚设计不可多的的宠儿。见过他作品的人，无不对羽毛行业有了全新的认知。到底这个古老的手工行业有什么样的魅力，吸引了如此年轻的一个设计师投身其中？

“说到羽毛装饰，现在很多人都不了解这个行业了，从事这个行业的人也是非常稀少，但其实就在一百年前，羽毛行业还是十分兴盛的，从鸟的繁殖到成衣帽的装饰，给法国带来了近75000个就业岗位。这个行业从中世纪就因为皇室和贵族的需求开始存在了，在路易十四和玛丽皇后的时代，羽毛作为装饰品在上流社会十分流行。埃及人和玛雅人也很喜欢利用羽毛来装饰自己。直到六七十年代的时候，由于机器取代人工大量生产，加上社会结构转变影响人们对服装的需求，于是像这些强调手工艺的行业，纷纷面临生存危机。我希望我的作品，能让人们再次领略到羽毛艺术的魅力。”

从与羽毛的一见钟情，到成为行业为数不多的继承者， Julien 用最短的时间完成了学徒到行业创新的过程。

“我最早的时尚启蒙来自一个阿姨，那是一个有很多奢华帽子和大衣的优雅的巴黎女人。她让我开始对时尚元素开始感兴趣，但被羽毛行业深深吸引，是我在时尚品牌 Jean-Paul Gaultier 实习的时候，遇上了一个专业做羽毛的设计师。为了了解怎么处理那些羽毛，我专门去了法国唯一一家仍有传授羽毛处理技术的专业学校 Octave Feuillet ，学习羽毛处理和工艺技术。那一年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因为一边学习，一边还在香奈儿旗下的羽毛工作室 Lemarié 当学徒，那是个专门为巴黎高定的时装做羽毛配饰和组件的地方，客户的期待值会给我们带来很大的压力。”

一根根羽毛经过特殊的处理，艺术的再加工，在Julien手下打造出动人心魄的美丽。他充满了创意和惊喜的作品，吸引了诸如Chanel、Dior、Louis Vuitton、 Valentino等一线大牌争相与他合作。华丽的背后，Julien 为我们揭示了这个行业不为人知的工作状态。

“每一个项目对我来说都是全新的开始，一项新的挑战。找到每一根羽毛的独特之处，严格的审视原材料，是必不可少的过程。谨慎，对颜色敏感，有创意是做这行最基本的要求。这就像画画，一切都是从空白开始。我们要做的其实就是把收集到的那些羽毛，通过染色，烧，卷曲，剪切，粘贴等方式，作出各种不同的创意。而且，做这行你必须非常非常有耐心，我们会连续好几天一直重复做同样的事情。给高定服装做搭配不是件容易的事，连续三周，每天工作12到13个小时是常有的事，通宵也在所难免。比如 Marc Jacobs 走秀的时候，我们一干就是一整天。这个行业的工作强度可以说是非常恐怖，但我觉得没有什么困难是不可逾越的。”

看到他作品中那些炫目的羽毛，难免会与自然界中那些拥有漂亮羽毛的鸟类联系到一起，说起千层志臆想中原材料的来源，他也不禁笑了出来。

“拔活鸟的羽毛？这可不行。用来做装饰的羽毛都是来自那些被食用的鸟类，大概有10到15种吧，如果有一天人们不再吃鸟了，我就去找那些自然掉落的羽毛。从整理羽毛，清洗，到染色，镶嵌……，除了没养鸟，跟羽毛相关的每一步我都做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