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有多老的灵魂,才能看得了87版《红楼梦》

 

原来有一些老歌老剧,早早地就等在我们成长前方的路上,等待某一天终将与饱经风霜而千疮百孔的我们重逢,我们终于听懂看懂了它的旨意,它如电光火石击中我们,猝不及防返照梦魂。——87版《红楼梦》便是如此。...





今年7月16日那天,我发了一条微博,说我要开始看1987年的老版《红楼梦》啦。然后在前天,9月10日才看完这全剧的36集,断断续续差不多拉扯了两个月。

仿佛看87版《红楼梦》是一件多么不合时宜、逆潮流而行的旧派的事。这其实特别不甘,我们是看着老版《西游记》长大的,儿时也在父辈的带领下看老版的《三国演义》《水浒传》,甚至在大学宿舍里仍有哥们儿重温老三国、老水浒,为何羞于提及同列于四大名著改编剧目的87版《红楼梦》呢。

也许是因为觉得不够神话,又没有英雄豪气,还缺乏烽火激荡。诚然,小时候,我也是不大愿意看87版《红楼梦》的。念完小学升初一前的那个夏天暑假,家里有一台二手VCD影碟机,母亲找来一张英语入门什么的碟片,让我跟着学英语。我偷懒,手握遥控器在影碟视频源和电视视频源之间偷偷切换。那个夏天下午的电视剧场放的是87版《红楼梦》,迷迷糊糊不求甚解地看了好多集宝玉与黛玉。




但是在觉得场景俗艳陈旧,对白文绉无趣,还不如看《新白娘子传奇》。可是我在今天夏天,那么迫切地想要圆整看一遍87版《红楼梦》。并缓缓入戏,嚼得出它的好来。

就像从前写过的,“原来有一些老歌老剧,早早地就等在我们成长前方的路上,等待某一天终将与饱经风霜而千疮百孔的我们重逢,我们终于听懂看懂了它的旨意,它如电光火石击中我们,猝不及防返照梦魂。”——87版《红楼梦》便是如此。






宝玉的呆萌水灵,黛玉的伶俐尖酸,宝钗的温婉娴淑,都是绝唱,不作赘述(其实念高中时我最喜欢妙玉)。说三点让自己动心的。

一处是大观园诸芳流散,海棠诗社不复后,宝玉叹惋晴雯、香菱、湘云都散了,人面桃花不知何处去,此刻他更是未料到他日的飞鸟各投林,大地白茫茫。倒是一个远嫁不得归的探春,而非黛钗,勘破自古“君子之泽,五世而斩”的宿命道理。




而后探春远嫁,原声唱起“从今分两地,各自保平安,奴去也,莫牵连”,也是逼出我的老泪。在人间受苦,这世上离别的事,从来不止是塞外的王昭君与文成公主,也是远嫁不归的探春,是《倚天屠龙记》中永赴波斯的小昭,是流连雷峰塔外转身离去的小青。





另一处,是林妹妹最后的迷糊:她踉踉跄跄摇摇晃晃小跑去怡红院唤宝玉,她是忘了他已被王夫人搬出大观园,而应门的晴雯也早歿了。紫鹃一旁扶着说该回去了,她才喃喃道他们都不在了,二人黯然神伤离去像《白蛇传》里的白素贞与小青。

后来红楼剧组每逢25周年、30周年一再作客各档节目重聚首,一众小姐丫鬟婆子老爷公子人人都来了。他们其实不在,是黛玉不在了。






还有一处,是宝玉宝钗大婚,宝玉望着宝钗,恍惚看成黛玉一身红妆。三人这一身耀目的“红”,与最终大雪落了一地茫茫真干净的“白”,正是遥相呼应,触目惊心。







曾经有多用力过,后来就有多寡淡。”这是前几年微博上流传的一句话,说的是我们的人生很多时候,我觉得说的也是剧中的大观园。看87版《红楼梦》,我原先的初衷是想看看盛极而衰、红极深处却成灰的人世,看到最后几集,突然摧枯拉朽般呼啦啦飞鸟各投林,浮华都散了,不觉得一种悲,而是觉得一个淡字。





要有多老的灵魂,才能看得了87版《红楼梦》。当我的同龄人们都在看花千骨的时候,我总做这么些不合时宜的旧派的事。但总有人做惯了不合时宜的旧派的事。

活着,总该有些逼格





今天是一个寻常的星期六。这些年偶尔在听的好妹妹乐队今晚在工人体育场开演唱会,我觉得这个他们也是一支唱腔里装着老灵魂的民谣乐队。其实一早想看87版《红楼梦》,也是看到秦昊在微博上说正在看这部戏。有一天我发了张剧中的柳湘莲截图,他色迷迷地留言说:特别美。

今天也是不寻常的星期六,是张国荣的生祭。他也是扮演过宝二爷的,即使那是被骗去拍了部风月电影《红楼春上春》,但娱乐圈往前往后各数五十年,除了哥哥,怕是没有第二个港台的男演员适合贾宝玉了。

秋天深了,早晚都有些凉意,待他日你我更老了些,对离合更多一些参透悟道,再陪我重温一遍87版《红楼梦》罢,好不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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