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篇丨一个一个偶像，一个一个消失

没有迷恋过偶像的青春期都是不完整的。...





没有迷恋过偶像的青春期都是不完整的。

这样的句式总带有着一定的武断性，却如此贴切，我们彷徨、迷茫过的青春，总有过一段时间需要模仿与指引，对象不仅仅是父母、老师、同伴，还有光鲜无限的偶像，他们或许给过我们力量，或许给过我们希望，或许就是单纯让我们依恋这个世界的虚荣。



少年时代喜欢一个女艺人，或许也可以说是偶像。之所以不用“喜欢过”而用“喜欢”，也许是至今仍会关注她稀疏散淡的消息。某些喜欢，早已塑造成为习惯。

用“艺人”而非“明星”去称呼一个偶像，好像少了那么多光环萦绕的感觉，但总觉得多了些尊重与正式。就像“伟人”“诗人”一样，我偏执地认为，“艺人”也是同理的。

而之所以上升到偶像，因为皮囊，因为品行，也会因为如同偏见的喜爱。



最早见到她，她一身白衣飘飘在古装剧里演女侠，轻灵俏皮、语笑嫣然，也会愁眉紧锁、温婉忧伤，后来见过她穿了不同衣衫与妆容变成其他女子惊鸿一瞥，再后来知道她是选美出道，也是单亲家庭出道，等等。好似在报纸、杂志、电视上看到她时，都会心口微跳。

那时，她还是少女，有点婴儿肥，也有稚气未脱的一笑就会全露出来的小虎牙，却被电视台安排演一些冷艳的角色，唇红总会被画得很浓，带着上个世纪末的印记。鼻梁比一般女星格外高挺，是少有的兀自清冷的侧脸，也许那时就养成了我对古典的审美。



念小学时，每天放学回家早早做完作业吃完早饭，为的是与妈一起守着电视看她最新出演的香港时装剧。若是在学校读书好，替同学补了作业，也是不要零食回馈的，最好是到门口副食店买一张她的塑胶照赠给我才喜悦。那时明星照刚开始风行，自然是细心收集。

她又总是低调的，一直谈不上是大众偶像。于我，这又足够欣喜，觉得喜欢她便是更加私人化的事情，而不用与那么多人分享。如同少年对于限量玩具的珍爱与骄傲。

若是没有偶像的耀目填充，少年时代里大段空白的青春，该如何涂色？



再后来，她好像就没有那么红了。至今翻开作品年历表还会发现，她在迅疾走红之后，又渐落寂静，至今半红不黑，还沾染了一身不被解读的是非曲折与蜚短流长。

然而那些传闻，除了当事人，隔岸看烟火的人谁又不是枉费猜心。许多年后，当其他同期出道的女明星最终或嫁入豪门或洗尽铅华，或在陪伴富商的饭局上消磨掉最好的时光后，至少她还是独斟独饮的。前半生旖旎岁月似一江春水东流去，在我年近而立之时，她亦年近不惑。也许你会忘记，而我会一直记得她，虽然她已不是大多数人的偶像。

也许，我就是爱着她的一点天真一点木讷，她实在是不擅长圆滑逢迎或是能够精通一点点人情世故，故而演艺圈曲折蜿蜒的路，她始终走得并不是花好月圆。

又或许，我偶尔也会暗暗地想，其实她是聪明的，不争，是自有姿态，不求，是无欲则刚。就像看她在娱乐圈这么多年，无论多少负面新闻或者花边绯闻，始终还是觉得她好，因为那份婉约。



很多年后，我早已不像少年时代那样喜欢一个明星。我所喜欢的，也成了过气名伶。小时候喜欢某个青春偶像的时候，总会不理解甚至不屑于大人们喜欢着的某些上世纪的歌手、演员。而真的等到自己的青春也即将殆尽的时刻，才心安理得接受自己喜欢的，也会被后来的时代所不理解甚至不屑，就像青春的呼啸与更替，总有新的与旧的，记得的，遗忘的。

也不会再那么关心她的近况。但是她的新闻，她偶尔客串接拍的一些影视剧，仍然会抽出时间去看。也会觉得她不是心中那个光彩照人的少女时候的样子了，眉眼、嘴角都会有岁月的留痕，脸颊开始变得更瘦削，双眼也增添了倦鸟一般的过尽千帆。

可毕竟，她不仅仅是我的偶像，她是我整个又寂寞又美好，又漫长又短暂的青春。



就像另一个女歌手在很多年前的MV里唱到，“一个一个偶像都不外如此，沉迷过的偶像一个个消失，谁给我全世界，我都会怀疑，心花怒放却开到荼蘼”。

又像曾经读到某篇陈旧年月的报纸上文章，作者说他喜欢的一个男歌手，“再多年后，在歌手的告别演唱会上，他会像个有点钱的妇人一样，安静地坐在台下，在无声的黑暗的温柔里，轻轻地，轻轻地为曾经的偶像鼓掌。”

那是我们的少女心，永远爱着一个偶像的少女心。如同一场一场青春，一段一段消失，曾经心花怒放的，都将开到荼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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