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兰·科尔班《树荫的温柔》:有关树,那些我们知道和不知道的

 

树木,这一存在于我们身边的自然产物,往往和飞鸟、流水具有同样的作用,引发人们内心深处的激情,这激情原始、自然...



树木,这一存在于我们身边的自然产物,往往和飞鸟、流水具有同样的作用,引发人们内心深处的激情,这激情原始、自然、纯粹,仿佛人的祖先与树木的关系仍旧在当代人的血液中流淌,对于树的向往、震撼和感动是一种回归,骨子里我们明白,尽管早已住进钢铁森林,但是我们仍旧能在树荫下找到安全感,在树荫下,我们能够重新成为自然的一部分,我们与鸟、虫以及所有栖息在树荫下的动物共享一个家园,我们感知大地,我们寻觅天空,我们回归人类的童年阶段,重新爬回树上。树木让我们忘记了固有的雌雄概念,当我们看到一棵树时,我们不会像看到其他生物那样不自觉地探寻它的性别,于是当我们拥抱树木的腰肢,我们既能感受到宽厚的父爱,亦能感受到温柔的母性。由此,尽管树木不能像动物那样发出声响或者移动,但人们仍旧愿意与树木交谈,并深信其具有一定的人性甚至神性,在无数的奇幻作品中,树木幻化成睿智稳重的精灵,它们像祭祀一样点化和保护一方土地。在更多的作品和文化中,无路东方抑或西方,树木也扮演着同样的角色,它是魔法的生发地,爱丽丝在树下找到了兔子洞,进入了梦中仙境,而唐代游侠淳于棼也正是在树下做了南柯一梦。

 
所以树,是很多艺术家创作观中必不可少的景致,也许因为树木本身即是一名艺术家,将雨凝成绿色,为风勾勒线条。法国19世纪法国史专家阿兰·科尔班的著作《树荫的温柔》正是通过讲述那些观察、讲述树的先贤们的故事,阐述树在人类历史中的意义。“他会看树……”曾有学者这样描写维克多·雨果,意指在去除了学者所认为的过于华丽的浪漫主义之后,这位伟大的民族诗人首先是为异教徒,在《树荫的温柔》中,我们会看到,那些为人所知的作家、画家、思想家们都是看树者,他们为树的存在而震惊,被这个天与地之间的过渡者的时间把戏攫住。这些人类思想的佼佼者懂得了欣赏,但同时也对这个植物界的王者心怀恐惧。

《树荫的温柔》邀请读者做一次长长的漫步,不是与森林相遇,因为森林隐去了树木的本质,而更重要的是与田间的树、篱笆树、孤独的野生树以及人工种植的树相遇。若干世纪以来,这些树都引发了强烈的激情,这一历史不应该与很多其他内容混为一谈,比如今天已非常完善的植物史、森林开发史。这里只涉及个人激情的历史,众多世纪以来,这些人拥有话语权,能够表达激情,尤其是对于树的出现及存在所引发的惊愕。
 
树木因其巨大的体量而令人惊愕,并且暗示着庄严,这是自古代以来不断重现的情感。有时,过度庄严令人担忧。如此,罗歇·卡约瓦这样说:“它的壮丽因太过轻易而可疑。”还有其他构成惊愕的感情:它极其自如的运动,以及由此产生的优美。牧师威廉·吉尔平赞美梣木的轻盈,树叶随风而动,它的平衡、它以不同方式运动的能力,一言以蔽之,它的简单。其本质就是:树木之所以令人惊愕是因为其散发出力量和能量。关于这一点,我们将会看到其教益:它独一无二的出场就是促使人类更加直立。威廉·吉尔平还说过:“没有比树木的枝干、枝条更能给人强力生命的幸福感了。”从这个角度来看,树木的成长过程正如同所有那些令人激动的正能量故事一般,带着旺盛的生命力,战胜挑战,最终成为一位受人顶礼膜拜的英雄式形象,树木是人类对欲望的确信,所以那些有关参天大树如何从阴沟中成长的自然故事总是带着隐喻口耳相传。

更重要的是,这般英雄式的树木具备一个更令人震撼的美德,尽管它笔直而固定,带着坚定的生命,但它仍旧静默而谦卑,它包容了一切,在寒冷的冰雪中蛰伏,在夏日的骄阳成长,它给予了一切,从根到叶,回归给生养了它的自然,所以它具备了英雄的气魄和智者的精魂。它不忤逆地球,它随地球一起静止地转动,但它却能战胜时间,它是自然界所有有机体的代表,为生命的尊严发声:生时,它以令人惊讶的容忍克服时间的桎梏,在充满耐心的缓慢的成长中稀释了与时间之间的冲突;死后,它依旧能够用某种生命的残迹保证与时间共存,那些凹陷的树木、奇形怪状的垂死的树木、只剩下匍匐的树桩或根的植物体,几乎没有叶子,遍体窟窿,不管怎样仍旧继续生存着。
 
因此,对于树的精神探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对人类自身的探究,树带着人们如今常说的“榜样的力量”,有关树的故事会不断地流传下去,而人类无论如何进化,仍旧会保持着本能的冲动,拥抱大树,向往树荫,靠着树干倾诉秘密,爬向更高的树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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