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田记20160417

抛下去的希望，六月又是金黄一片。...



从三点开始睡觉睡到五点半起床，只感觉我的那胳膊和腿酸痛的很，同时也很疲惫的很。我瞬间跟老人家感叹自己老了一样感叹：“姐已经老了，不再是那年参加长跑还能得第二的人，也不是那个散打鞭腿打的靶子啪啪响的人了，如今往胖子趋势发展了。”

父亲种了几亩地，作为女儿虽然嘴上总说：“我不管你，别耽误我看书考研。田你自己计划着种哈！”可是该回来的时候还是老老实实回来，做一个乖宝宝，好好种田好好热爱劳动。

我站在田里抛秧，乡邻们都是一句：“你回来了啊？”为开场白，搞得我好像跟国外回来的一样，我隔三差五回家，刷脸还没刷够吗？我就在吉安市，回来就一个多小时的事情啊，或许在他们眼里，北上广深才是打工的地方，年初拉着行李箱出门，年底拉着行李箱回来那才是正常的打工妹。对于这种人我都不好怎么搭理，但我还是笑着说：“是啊！”更有甚者，给我的感觉好像是到底是关心还是我不该回来一样：“你穿套鞋抛秧啊，干嘛打赤脚，那细皮嫩肉的怎么干活？不上班啊？回来种田啊！多累啊！”穿什么套鞋，麻烦又不舒适，本就是打小刨地找食的人，哪里会因为念几年书就忘记最初的哺育我的土地呢?再说，有什么想要做好是不累的？

村里的改变都是各自辛劳换来的，或许因为我常回家，感觉不到家里的变化，也不会觉得他们怎样，太过于熟悉他们的生活与劳作，知道彼此都活的不轻松。可是，又有什么生计是从开始到最后都轻松的呢？村里不乏很多手艺人，修理，养鱼，做家具，水电安装，林业等。他们对于生活的忍耐与宽容是令人惊讶的，并不是舒适，我至始至终都觉得他们真的是一群超人，其忍耐力与勤劳度是令人惊叹的，这群人当中也包涵着我。

还是那几块田，还是那条河，也是那些乡邻，我长大了，只是他们有的在变老，有的成家立业组建了自己新的家庭。板车换成了三轮，黄牛水牛换成了旋耕机，水秧换成了抛秧，原本的泥巴水渠国家搞田园化变成了水泥渠，河流因为长年的水土流失河床变高，水也浑浊……小山上的油茶树结的茶耳也没人采摘，路边的蔷薇嫩枝在木质化，小时候我们去摘着吃，现在我摘几篇，苦的吐出来了……我开始以为是我的味蕾出了问题，后来莲说她也吃着是苦的，不明白小时候一起去采摘那些东西怎么会觉得那么甜……我瞬间恍然大悟，原来是我们糖越来越多了，生活也越来越好了，其实它本来就是有些苦的，只是小时候没有比较的东西而已，他们是相对而甜的……

隔壁田里的大妈问我有对象没。我赶紧岔开话题：“你上次不是说要我给你留意给你春生找对象的事情不？你家春生不是没对象吗？这次我帮你找到一个符合你要求的一米六，至少大专毕业，性格好的女孩子。是我同学，要给你介绍不？”她立马不揪着我对象的事情了，谋划他儿媳的事情了。你们再吵，烦死你们了，人生很多条路啊，你们干嘛定死结婚那条啊。这里必须鸣谢一下我的钻戒、转运金珠、金猴子吊坠，许多人看到戒指等首饰都不会多问以为我有对象。我在考虑明年或者后年攒点钱买个金镯子，宝宝我穿金戴银的，堵上聒噪的嘴，我不爱与人争论，看我那行头就知道我不是省油的灯，一般的汉子hold不住。今年我的大金镯子梦是没有可能的了，穷的那个前胸贴后背的备考。

小鱼宝宝曾经跟我说过她羡慕她的院长和院长夫人，钱钟书和杨绛，林徽因和梁。在我的理解里面她就是想找一个合得来的，能跟她聊他热爱的现当代文学的，能懂她的。我给劲的鼓动她去读博，我说：“你若读博遇到志同道合，兴趣相投的人概率更大点，最好是相近专业的，可能心性还会相近。若真的想去高校做老师，读个博还是靠谱点，你本就是学霸，一鼓作气读完进高校可能就不是一个辅导员了。你还两年毕业，可能两年到后招聘要求又提升了。”小鱼宝宝还是想着先结完婚生完两个宝宝再读，可能日后会改变吧！我爹听到我鼓动小鱼读博，他突然脑洞大开说让我以后读完研也读个博，我家爹的脑洞好大。我这是不可能的了，我底子太差了，考研都够呛，还读博，考研考个两三年，还要能考上，再读三年，今年24，读完出来30。再读个博第一考不上，第二，真的是好难嫁出去了啊！我及其鄙视的看了我爹一眼：“你想多了。那时候我都三十四五了，没去工作穷的前胸贴后背的，吃不好导致我黄皮寡瘦的，由于穷我这十块钱买来装书装电脑的布口袋估计要用到那时候去。”我爹还好自豪的说：“管你呢，反正我今年70，我还真可能是看不到你结婚了，你三姐都说了，我看不到你结婚。”

做饭是我比较烦恼的一件事情，家里最会做饭的是老大，又快又好还好吃。我烦躁一切家务，尤其是做饭，但是总不能饿死自己吧！还是得去菜市场，还是得拿起菜刀，还是得淘米炒菜……还好邻居让我到她家菜地里摘了几把青菜，自己再上菜场买点菜就可以了。我就不明白为什么菜场里的人都认得我，搞得我每次老尴了，我那么低调，去菜场也就买个菜，他们怎么就连我小名叫什么都知道，虽然是一个镇上的人，保持点距离好不，不然搞得好像很熟悉，也没见你给我优惠啊，还尽想着我能多买你的东西。多年菜场买菜，刷脸成功，摊贩甚至知道排骨、豆腐、青菜三样我是必买的，卖排骨的摊贩甚至不用我说，都会只给我称五六两排骨的样子，因为多了，我是不会要的，不管他如何巧妙的说放冰箱，多炖点，能吃完等等一系列说词，我都是面无表情的一句：“说了不要就是不要，硬卖什么。”我脸皮虽然薄，那么亲切叫我，叫的我会不好意思，有些人的菜真的是不怎么好，即使叫的我老亲切了我会不好意思，但是我还是不买。

多年前的我不中意的就是不一样。父亲就不一样，脸皮薄，人家叫了他就会买。经常他去买肉就是买多了回来，而且肉还不好，然后第二天，我去买菜，那屠夫再叫我买，我就会语气很不好那个卖肉给我的屠夫：“谁让你卖那么多给我爸的，你好意思，知道我家人少他脸皮薄，你砍个几斤给他什么意思啊，我们不在家的时候他一个人得吃好几天。还好意思叫我买你的东西！哪有你那么做生意的啊！肉好也就算了，还搭着一块跟那抹布条样的，切不好切，嚼又嚼不烂。”遇到那种脸皮死厚死厚的，还会跟我说：“谁都要搭一点不好的肉啊，不然我们亏本。今天再买点喽！”我一般会说：“你叫我买就买啊。不买。还有，我跟你不熟，下次别叫我。再趁我爹不注意塞不好的肉，我提回来摔你铺子上！什么叫做谁都要搭一点，我就不要不好的。我说了不要就是不要，不然别卖啊，我求着买你的了吗？”偶然间遇到拎着几把青菜在卖又嚼舌头根子的老太太，两个人叽里咕噜讨论我，“啧啧啧，这就是那个谁女儿，要是她还在就好了，这女儿都这么大了。嘴巴子好厉害！”“这女孩子怎么脾气那么不好啊，还那么凶人家屠夫。”我立马一转身：“好好卖你菜，吃你家饭了啊，多操心！你，装什么啊，我嘴巴子厉害关你什么事啊？你，我脾气不好关你毛线事啊！”从此以后，江湖就有了姐的传说，并且，出现缺斤少两，不好品质的菜的概率也低了。

生活依然在继续，抛秧，种花生，抛下去的希望，六月又是金黄一片。在家呆了三天，明日又回去接着探索考研之路。

这个地方，也就是我长大并且大了还经常回来的地方，我没有多爱它，也没有多讨厌它。在我心里总念叨的赣州，有一次我回去居然不认识路的时候，我意识到我并没有多喜欢那里，只是心里的漠然，曾经在那个城市有着你曾经的岁月和攒了你过往的回忆而已。我总念叨的广州，最终还是抛弃我，我从广州回来的时候有点感觉自己是狼狈归来，但凡混的好一点我可能不会那么早回来，我会在一个行业深入混几年，学好了本领回来。就连想报考重回广州，依旧接纳不了我。再爱一个地方又有何用呢？唯一的后果就是突入袭来的陌生感让你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认真的认识过这座城市，在你狼狈不堪的时候给你更沉重的一击。还不如不要多爱那个地方，也不要多讨厌那个地方。这样解救的是自己，不会那么容易想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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