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知道，水知道，一丛杜鹃独自开放，没有人知道......

每到初夏，故乡的映山红漫山遍野地怒放于苍茫的群山中，那画面，永生难忘。...



"山知道，水知道，

一丛杜鹃独自绽放，没有人知道；

那地方，那时节，

我奔赴一朵杓兰的花期，不曾迟到......"

这是写给杜鹃最美的情诗，出自北大刘华杰教授的《天涯芳草》一书。在我的记忆里，杜鹃是故乡洪雅的意象之一（另一种是笔直冷冽直插云霄的冷杉），当地乡亲叫映山红，每到初夏，漫山遍野地怒放于苍茫的群山中，那画面，永生难忘。

小时候，学校还放农忙假，小学生们集体到生产队去领背篼、镰刀，再到稻田或麦田里去拾麦穗或稻子，晚上再交回给生产队。但对儿时的我们来说，与其说这是体验劳作，不如说是一群玩心重的小孩子的放风节日。一到放农忙假，小伙伴们就兴奋地换好装备，然后在山上撒开脚丫子疯跑，躲猫猫，捉蚂蚱来烤熟了吃（我从来不敢吃），抓蜻蜓，最后象征性地在田里捡点庄稼交差。大人们都宽容，从来不管我们。

有一次，疯到天快黑时，我忽然发现背篼里的镰刀不见了，可能是在山上疯跑时颠出来掉了吧。当时人小，一下子觉得天都快塌了，这怎么向公社交差呢？怎么跟父母交待吗？一个人在山顶上哭了好久，却不敢回家。最后，还是父母跟老乡一起找上山来。

那个黄昏，山间就开着一大丛大丛的映山红。不知为什么，几十年过去了，这个童年时的小插曲却一直深深地留在了记忆中，映山红这种野花，从而在我心目中占据了极其特殊的地位。

当地乡亲叫做映山红的这种野生灌木，学名叫杜鹃（Rhododendron simsii），杜鹃花科杜鹃花属。杜鹃花属号称“高山木本花王”，全世界约有800种，我国有600多种，是中国种子植物最大的属。喜马拉雅-横断山区是杜鹃属植物的起源和分化中心之一，因此我大西南地区是杜鹃种类最多、多样化程度最高的分布区，没有之一。

在重庆的金佛山、四川的峨眉山、瓦屋山（也在洪雅境内），都有大量独特的野生杜鹃花品种。《中国国家地理》杂志曾做过一期封面报道，沿318国道自驾，可以观赏到大量野生的杜鹃花，是名副其实的杜鹃花之旅。

就像移民去了欧美的华人，久而久之连样貌都会改变一样，杜鹃花进了城以后，气质也变了不少，我看着总觉得陌生，不像小时候我熟悉的那种，野蛮生长但生气勃勃。

城市绿化常见的杜鹃都是矮趴趴的，植株形态就不舒展，难得看到长到一米高的。最著名也是最常见的一个栽培品种，是锦绣杜鹃（Rhododendron pulchrum Sweet），花朵很大，花色繁多，通常单瓣，花冠5裂，裂片上有深红色的斑点；雄蕊10枚，有香味。





园艺上，杜鹃另有一套分类系统，可分为四大类。根据开花季节，可分为春鹃、夏鹃；另外还有东鹃与西鹃，分别引种自日本与欧洲。像锦绣杜鹃，就是最常见的春鹃，它的枝干、茎、叶子都是毛茸茸的，所以也叫毛鹃；叶子通常较大，也叫大叶鹃（好复杂！）。

下面这种杜鹃，是无意中在苗圃里拍到的，花、叶都要比锦绣杜鹃小很多。最奇特的是，没有花萼。我找到两种，一种花单瓣，花萼质地、颜色都跟花冠相似；另一种干脆就是两层花冠。没有了花萼，整朵花看上去就像是裸露的，十分奇特。另，雄蕊只有5枚；无香气。

查了下，这种貌似就是东鹃了。其最大的特点，就是多数花萼变成花冠，形成内外2套，称为双套、夹套。东鹃是日本石岩杜鹃的变种及其众多的杂交后代，花期略比锦绣杜鹃早几天或同时。与国内常用杜鹃品种相比，东洋杜鹃抗性很强，耐晒、耐寒、抗病，现在园艺中慢慢也多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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