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野鬼天涯,长不大的朴树开了花

 

曾经的朴树是一颗长不大的树,现在这棵树该开出花了。...



朴树43岁了,已不再是那个离群索居的、忧郁的、反叛的少年。可直到现在,他还是承载着这样的标签,无论自己变与不变,外人看他总是不变的。



朴树
他会在综艺节目里腼腆地袒露,因为缺钱来上节目,声音低沉沉的。偶尔一次出现在公众面前就会成为新闻焦点,人们生怕他这次露面后又会长久地消失,不知何时离开,不知何时回来,患得患失的外界期待让朴树显得更加神秘。大概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会更害怕直面公众。这成了一个死循环,越是期待的,越难以出现;越是被期待着,越是恐惧出现。

这个死循环正在慢慢被打破。步入“大叔”年纪的朴树,歌词里多了几分温情,喜欢他的人也不再叛逆和执迷,变得成熟而理性。打破这个死循环的大概就是四个残酷的字——青春已逝。

《Baby,Досвидания》MV
朴树的新歌《Baby,Досвидания》发行了四天,口碑还不错。他用了一句俄语,没有太多为什么,他说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就觉得适合放在歌里。MV请来刘烨出镜,虽然在微博上火华社社长是么热爱他的段子手谐星路线,但只要镜头一对准,刘烨就知道要如何把自己最忧郁、颓废的一面展示出来。
刘烨出演《Baby,Досвидания》MV


失恋、流浪、放荡、孤独,是MV要说的故事。拍摄地选在布拉格,想要的是精致外表下波西米亚式的颓废感。点燃打火机,看着远去载着失去爱人的电车,男主收起那双泛旧的匡威,合上衣服乱堆的破皮箱,和里面所有的记忆,开始流浪,恍惚带着蓝宇式的沉郁,眼神却没那么纯粹。他在一间破旧的公寓住下,买醉、欢愉,公寓楼里住满了生活窘迫的底层人,无端的争吵和散落一地的破东西,包裹着整栋公寓,凌乱不堪,颓靡不醒。
一个红衣舞女的身影时常会闪现在男主脑中,优雅又妩媚,与流浪的世界是两个极端,好像永远不会重合,却在男主身上产生过交集。朴树请来了好友黄觉的妻子麦子饰演这位逝去的美好爱人,还特意拍了一段MV序章,主题是“她”,麦子用独舞讲述梦境,朴树用木吉他为这段梦境伴奏。

《Baby,Досвидания》MV序章——“她”
有的人天生有颓废气质,比如朴树,比如约翰尼·德普。朴树留上了一个德普的“海盗”发型,带着中年男人欲盖弥彰的怨念唱到:
“我猜有个混账,
在我心里面躲藏,
能安慰他只有陌生,
还有放荡。”
……
“当今天夕阳西下,
断肠人柳巷拾烟花,
我已四分五裂,
从此没有了家,
孤魂野鬼天涯,
永远也不能到达的船,
就让我沉入黑夜。”


如果放在《我去2000年》里,一定不会出现这样的歌词,以及这样的:“背叛务必坚决,告别亦须要体面”。这太不朴树了。朴树怎么会背叛,朴树怎么会在意体面,“朴树怎么能笑呢”?——
“快些仰起你那苍白的脸吧,
快些松开你那紧皱的眉吧,
你的生命她不长,
不能用她来悲伤,
那些坏天气,
终于都会过去。”
(《在希望的田野上》)



青春里的朴树是单纯的叛逆,不知世事无常,不问所向何处。“我觉得可能我从小被保护得太好了,我从小在北大长大,四周都是围墙,流氓进不来。就连大学退学了,我都没有意识到原来人还要自己出去挣钱,我不知道还有挣钱这一回事。每天在家里特别坦然,饿了就吃,困了就睡,想玩了就出去玩,没烟抽了就抽我哥或哥儿们的。”

从小没什么坎坷的朴树,在他的歌词里会把自己打扮成一个饱经沧桑的人,现在看起来挺拧巴挺矫情的,可就是迷倒了那么多同样拧巴同样矫情的青春里的人。
看过一个评价说朴树:“他忧郁得像垃圾桶里被丢掉的拖鞋,他狂得像机油抹多了的三蹦子,他敏感起来连混凝土的G点都能找到,他迷茫起来感觉全世界都欠他一个春天。”朴树在类似种种被神话的解读中,逐渐变成了一个理想主义的化身,扎在每一个80后叛逆少年心中。他错过了90年代校园民谣最红火的时期,却自成一格,带着“未来牌香烟”,占据了“奔腾电脑”里的windows98时代。

但朴树的歌唱的都是小情绪、小迷茫,他的忧郁和低调让他注定不会成为“xx教父”或某个时代的象征,这也是喜欢他的人最珍视的地方,徘徊在大众与小众之间,也独独吸引这样一波在主流价值观与自我理想之间摇曳的人。这种契合造就了喜欢朴树的人是那么忠诚,他并非遥不可及,又永远碰触不到,姑且叫它“朴树式距离”。

其实,朴树的歌里也有些反复出现的意象——黑夜、下雨、孤独,野花、公路、再见。这事放在“摇滚界半壁江山“的汪峰身上,就会有人整理出一个“歌词常用词汇表”,戏谑性地调侃一下。可放在朴树身上,就没人会这么做,一来他成型的歌本就很少,但更重要的是,人们像保护一个孩子一样,去保护这个曾经抑郁的少年,因为他不具占有欲和侵犯性,他所有的叛逆和狂妄都是跟自己较劲,很多人都是如此,这大概是另一层朴树式的共鸣吧。
从《平凡之路》、《在木星》、《好好地》到《Baby,Досвидания》,朴树出新歌也不断有不一样的声音出现。因为普通,因为失去灵魂,反面的声音指出朴树江郎才尽,理想主义的化身最终还是成了现实的傀儡,再也唱不出《白桦林》的一池清水了。理性的听者不执迷于笼罩在朴树身上的光环是件好事,可又该反过来再理性思考的一件事是:谁的20岁会与40岁一样?40岁的科恩投入了宗教怀抱,40岁的Patti Smith从贤妻良母回到朋克运动,40岁的朴树回归到人间冷暖,看起来也未尝不可。

曾经的朴树是一颗长不大的树,现在这棵树该开出花了。

(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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