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星座人物】水瓶女武媚娘在感业寺之五·情结

 

寅初起身,在殿堂里做早课,早斋后,打扫寺院,或挑水、或舂米,或其他勤务,午斋后,共修,诵经听法,然后是晚课,...



寅初起身,在殿堂里做早课,早斋后,打扫寺院,或挑水、或舂米,或其他勤务,午斋后,共修,诵经听法,然后是晚课,直至暮色降临,止静。

这是感业寺的生活节奏,每一个时辰该做什么,都有明确的规定,执事尼会撞响钟声,提醒着众尼们,该早课了,该修行了,该止息了。

现在的媚娘,顶着光头,披着尼袍,泯然在众尼之中,随着那钟鼓的节奏,似乎将把自己的余生消耗在日日夜夜的反复中。

然而她的心是不平的。

诵经时,当梵唱响起,她的思绪犹飘回那朝思暮想的宫廷。“是故,须菩提,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生清净心,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无所住而生其心。须菩提,譬如有人身如须弥山王,于意云何……”她跟着,讷然地念着,却无法理解其一字一义。

她的思绪犹在那宫廷里,在那个昏暗的午后,在皇帝寝宫旁的耳房里,那个年轻温和的青年口齿笨拙地说出他爱她。他的眼神焦灼,举起的手指微微颤抖,最后,那手触到了她如鹤的颈部。

她浑身颤动了一下,有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感觉在周身游走。这种感觉,在她遇见吴王殿下曾微微有过,如今,它却如汹涌浪潮,排山倒海。

他说他爱她!

在她全部生命经历里,有人说爱她,不是占有她,宠幸她,而是爱她。

但是在下一个瞬间,水瓶座的她果断地推开了太子殿下的手。

理智和经验告诉她,不属于她的爱,可能就是断送她的祸水。

“太子殿下,您不应该这样。”她望着那张年轻的脸,她见到那张脸上显出欲罢不能的忧愁神色,仿佛一个受到斥责的孩子。“媚娘,你可知我是如何地想你……”

“殿下。”她止住了他,她正想言语,却又不知该说什么。隔壁传来了皇帝陛下沉闷的咳嗽声,她慌忙端起熬好的药汤匆匆出去。

但她的心却跳得厉害,以至于几乎将端着的药汤倾洒出来。

那一晚她彻夜无眠。她感到遇见了前所未有的奇迹。她想着他的温柔的眼睛、清澈的笑容,表白时的战怯和被拒绝时的愁容,一时间她有些不忍,又有些害怕。

她是皇帝的女人,而他是皇帝的儿子。那个掌控着他们命运的皇帝躺在病榻之上,气息奄奄。可怕命运在一步步临近。可是,他能够拯救她么?

她心烦虑乱,不知所从。

“如我解佛所说义,无有定法名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亦无有定法如来可说。何以故?如来所说法皆不可取,不可说,非法、非非法。所以者何……明空,你在做什么?”长明师太止下讲经,严厉地指出了她的名字。

她才从思绪中回了过来。她重新意识到,她现在在感业寺,是一名沙弥尼,她最终没能逃脱那个命运,那个说爱她的人,没能救她。

他没能救她。当她和众多女人们像牲口一样被推搡出宫时,她频频回望,始终没能见到他的身影。

重重叠叠的宫墙,将他与她,阻隔了。

一日的功课又毕了,执事尼敲响了止静的小钟。在钟声中,众尼纷纷卧下止息。媚娘也躺下了,直到钟声停了。

感业寺的夜晚安静得可怕,是一种夹杂了夏虫的鸣叫、沉默的啜泣和无奈的叹息的安静,媚娘睁着眼,听着,听着那安静的夜晚渐渐将世界吞噬。

却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

一时间,她再也忍不住了,泪如泉涌。

前所未有,她在想他,想着他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想着他是否还记挂着她,抑或全然忘却了她?

她爱他,爱他。如果再有一次机会,她想大声地对他说,她爱他。

她大声地对他说,那声音弥散在感业寺的夜里,坠落在高耸的宫墙之下。

他,再也听不到了。

徒留她孤单在安静得可怕的夜里,相思的愁绪宛转一层层缠绕着她,结成了茧。

“看朱成碧思纷纷,憔悴支离为忆君。不信比来长下泪,开箱验取石榴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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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瓶女武媚娘在感业寺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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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瓶女武媚娘在感业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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