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坡头,行程已过半

 

昨天乘公交回旅馆时,听见一对乘客的对话,其中一人说:明天你来我家吃饭,哎,明天就初三了,初三一过,感觉年就过...



昨天乘公交回旅馆时,听见一对乘客的对话,其中一人说:明天你来我家吃饭,哎,明天就初三了,初三一过,感觉年就过完了。深有同感,旅程过半,时间就以下坠之势飞逝,只能眼睁睁看着。人生亦是如此,前半生混沌无知,忙着学习,总觉长大遥遥无期,岁数过半后,则碌碌无为活着,每一天既不加速也不减速,但每一年,过得一年快过一年,生命有重力。







大漠孤烟直,黄河落日圆。写这两句诗时,王维三十六岁,正值壮年,也过了一半的人生。他当然不知道,出塞任职,只是转折的开始,其后大唐转衰,安史之乱,他要被迫出任伪职,更要沦为阶下囚。这两句诗浑若天成不着人工,作诗人的心中却有挣扎和苦痛。





我到沙坡头时,刚好正午,阳光晒得人暖和,站高望远,黄河蜿蜒光亮,岸边荒山起伏,并无萧瑟,只觉心旷神怡。





见不到日落,似乎体会不到诗中的情。想起香菱学诗,反重琢磨正是这两句。那是第四十一回,留世曹雪芹共写八十回,刚好又是一半。而香菱学诗,是这女孩最快乐的时光,之前不复记忆,之后不堪述说,现在,正是刚刚好的时候。



入了沙漠,不见孤烟,只有连绵不绝的黄沙,让人心醉神迷。我的眼镜片在日光下自动转成墨色,看见的沙漠颜色是铜锈的哑光黄,透着暗红,有低调光芒。



沙漠的线条,柔和优美,每个弯每个漩,是少女躯体线条,不可思议的迷。沙漠里有一丛丛花棒,枝条雪般白,枝干血般红,坚强的在干涸里生存。遇见一只甲虫,不知何故落进此地,已在沙地上爬行一段时程,留下弯曲痕迹,但似乎再无余力向前,一动不动。







一只甲虫要如何飞过一片沙漠呢。连人在沙漠里都显得那么小,踏过的足迹,一阵风就能覆盖。沙坡头,沙坡到此是尽头。那与人没什么关系,连绵不绝的沙坡,唯有连绵不绝的山方可阻碍。但我们还是不可自己的迷失在大漠里,明知前方只是相同景像,却一步步爬上一个个沙坡,一步步往里走去,这不断重复的沙漠,这不断重复的人生,总让人觉得前方还有更美的景象,停下即是错过,而其实我们始终在大漠的边缘游荡,年岁则已过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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