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过年的成本是多少?

 

最大的成本,是金钱之外,内心的那份不情愿...

今天是正月初七,也是过年以来第一顿在家里吃饭。据可靠预测,应该还有几顿饭等在路上。

北方风俗说正月初五是破五,过了初五,这年就算过了。显然南方没这个风俗,过年的余震还在一波接着一波。初二舅公家、初三大舅小舅家,初四爷爷家、初五大姨小姨家、初六自己家。。。

当然,我说的都是媳妇这边的亲戚,我一个都不认识,唯一的任务就是跟着媳妇叫一圈亲戚然后闷头开吃。也不用搭话,因为根本听不懂。任何人和我说什么我都觉得是在劝我多吃,我为了缓解尴尬礼貌的笑一笑后继续低头吃。

当然,光吃吃喝喝自然无法体现年味,来的客人要带着一箱又一箱的礼物;而对于来的孩子,主人要抓着厚厚一摞钞票发压岁钱的。

去年还没结婚,也享受了一年收压岁钱的待遇,出手很是大方,动辄上千。所以我在想如果今年还没有结婚他们还给不给了?不过还是算了,出来混,早晚是要还的,这钱拿着有些手软。。。

去小舅家吃饭的时候,帮着小舅妈忙活了一会。我有一个判断,南方的女人单单在做菜的效率方面,基本可以甩东北女人几条街的。一桌30个菜起步,去掉凉菜蒸菜,也还要十几个,一个人买菜、摘菜、洗菜、切菜、炒菜、上菜。。。

小舅家亲戚比较多,这样的酒席每次过年都要摆上四五次,每次几十人不等。

“这过个年,应该要花不少钱吧?”我终于忍不住问了这个问题。

当时舅妈正在收拾手中的大龙虾:“这只龙虾就要500块,你说要花多少钱?还有烟、酒、水果,过年的菜又都死贵。加上去别人家送的礼,还有给孩子的红包,差不多要小十万出去了。一年能挣个多少钱?都花在过年上了。”

吃饭的时候舅舅开了一瓶进口红酒,据说这一瓶酒就要一千多,吓得我赶紧和瓶子合了个影,并快速计算着我喝了多少钱。。。

其实和小舅妈聊天的时候,我特别想义愤填膺的问一句:那你们就不能不请客么?或者请客也不要这么奢侈么?当然我不会问出口,因为答案是很明显的:不能。因为所有人都是这么做的。除非,你想被所有的亲戚朋友唾弃。

广袤的中国大地上,有很多所谓的传统习俗(我内心称之为陋习),内心唾弃,却又彼此制约着代代相传。比如婚姻的彩礼,比如份子钱,比如逼婚,比如催娃。。。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谁敢带这个头,谁就“众叛亲离”。在亲缘关系中桎梏的中国人(至少是这一代之前所有人),没几个人愿意也没几个人能承担得起这一后果。

所以,上次小舅妈是这样结尾的:可是又有啥办法呢?年还是得过。

一声长叹。

大学毕业头两年,贪玩,工资也有限,所以每逢五一、十一、年假,有朋友主动电话、微信过来寒暄,第一反应就是:这家伙是不是要结婚?我要不要装没看见或者信号不好?去了该花多少?

少了拿不出,多了又没有。。。

其实有时候,朋友不过是想和你来分享一下这一生最重要的时刻激动的心情,只不过是希望你能去一起见证,当他在台上紧张的时候可以望见台下的兄弟,登台前的夜里,可以和兄弟们一起喝个痛快,再最后一次回望那一段一起傻逼的时光。哪里会指望你的份子钱呢?

可是,谁又真敢空手去呢?

其他朋友们可是都在递红包了。

去年,终于轮到了我结婚,我发现因为穷,我不得已选择了放下面子,不为难自己。所以基本以各种理由拒绝了所有邀请,对朋友圈的婚纱照视而不见,此刻并不敢点zan,会暴露自己。

所以我只送出了5份份子钱,可能刚好发工资。

我知道这5份的背后,是内心带着对多少人的愧疚。所以我结婚那天我对自己说:也许结婚对于我还有一个意义,就是对于那些先于我结婚的人的愧疚感,可以随之而去了吧,而面对那些后于我结婚的人,可以光明磊落的在朋友圈点个zan,道声恭喜。

这些愧疚感,和因此而与一些人产生的疏离感,是我为打破这一继承而来的“传统”付出的代价(很大程度上是自己带给自己的)。

谈不上惨重,却很苦涩。

在特定时代的特定关系网下,每个个体都是脆弱的,都是或多或少被绑架的。也许父母因为想让你看上去像一个正常人而逼婚于你;也同样想让你成为一个正常人而催你生娃;或许是一个腐败的利益集团逼着一个正直的领导去贪污;又或许是一群人在公交车上逼着你去给老头老太太让座。

而这一切的发生与否,又似乎与你个人能力没太大关系。

似乎写的有些消极,但事实就是如此。

我们能做的,就是能更客观的去理解它的成因,自己的处境;以及冲破它的后果,是否有能力去承受。

如心有余力者,愿你做一名勇敢的斗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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