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怀观物 梦徊亚洲

 

如果你喜欢卡地亚,不妨来看一看亚洲文化与卡地亚的情缘...





中国传统审美中有个讲求叫做“澄怀观道”——这本是禅的境界:拈花微笑里领悟色相中微妙至深的禅境。“怀”、“徊”恰好同音,后者也形象地解释了该以何种襟怀或者说姿态,审视“他者”的异质之美。



自2015年11月12日至2016年2月14日,鲍氏东方艺术馆在日内瓦举办“梦徊亚洲”特展,展出鲍氏东方艺术馆与卡地亚典藏的收藏品。这场别开生面的展览以对照比较的形式,展出卡地亚典藏精心挑选的160多件作品及百余件来自鲍氏东方艺术馆的收藏。展览由欧洲的汉学专家李秋星策展,揭示了亚洲文化与卡地亚的情缘。这一前所未有的独特视角旨在引领观众思索卡地亚对东方世界的不懈探索,同时领略珠宝大师路易·卡地亚(Louis Cartier)与收藏家阿尔弗雷德·鲍尔(Alfred Baur)的远见卓识。

今次展览的亮色在于策展人、汉学家李秋星女士将鲍氏所集纯粹的东方文玩、日用奇珍与卡地亚历史上融汇东方趣味所创制的艺术品共冶一炉,并置呈现。进入展区,墙壁上并置的两幅画便说明了此次展览的旨趣:一边是日本浮世绘,一边是19世纪50年代卡地亚的邀请函。两厢并置,不论是画面铺排还是透视技法的化用,足见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策展人到底是汉学家,一个“徊”字用的精妙,虽通假但毕竟不是“回”,因为终究也谈不到认祖归宗,而是“他者”视野徊翔其上的观照罢了。

展出延宕三个月,且特为选在新年“情人节”当天落幕,足见得策展人钟情东西方文化交流的情意结。无缘亲临现场的人们不妨先行审视一番此次展览的海报,清雅典丽,上部腊梅花开取自鲍氏收藏的梅李花纹盘,铺陈了大半画面空间,是为地道中国古玩;下端梅花手链次第摊开,看搭扣造型便是西式珠宝样式,是为卡地亚1925年为纽约客人定制的饰品。两厢对照,东情西韵的旨趣呼之欲出——即便是数九寒冬,也不由得想要化用李商隐的诗句,“愈冷愈花发,依依向物华。”

▲梦徊亚洲:鲍氏东方艺术馆与卡地亚典藏海报
中国传统审美中有个讲求叫做“澄怀观道”——这本是禅的境界:拈花微笑里领悟色相中微妙至深的禅境。“怀”、“徊”恰好同音,后者也形象地解释了该以何种襟怀或者说姿态,审视“他者”的异质之美。在展场中,“梦徊亚洲”影像徐徐展开。镶钻的宝塔与凉亭、繁星下的忙碌文人、珍珠似的月光、闪耀的凤凰、玉龙或彩钻,都如同桃李绽放般描绘出一个梦幻之地。卡地亚的魔力尽得施展,极其诱人。鲍氏东方艺术馆收藏的御用瓷器、撒以贵重金属的漆器、刺绣丝绸、玉器、彩色珐琅、根付、剑饰及浮世绘,也在叙述着一个神奇的中国与日本。

▲梦徊亚洲展览现场图
尤为值得一提的是,此次卡地亚不仅拿出了历史上的作品,2003年问世的“龙之吻”项链也在其间,与早期只是撷取东方龙的图腾符号做简单的拼接相比,这一新千年后的作品无疑体现了卡地亚对东方文化理解的演进——不再仅仅是挪移或者拼贴符号,而是将这一造像的神韵吸收内化,之后用自己的理解结合东方材质做再创造。无独有偶,展品中还有一款当年的手链,将和服、和扇等日本代表性的元素串联其上,显示了文化接触初期的认知的表浅,这样的作品若是用作旅游纪念并无不可,但若现在还作为奢侈品贩售无疑就有些失格了。





▲梦徊亚洲展览现场图
2016年是中国农历猴年,不出意料,很多品牌已然开始在作品上拿猴子做文章,做得好自然值得称道,做不好则未免贻笑大方。起码的,在2016SIHH中鲜见类似的“猴元素”作品,就此卡地亚形象、风格及传承总监皮埃尔·雷诺(PierreRainero)告诉我,历史上卡地亚的确在腕表或饰品上用过猴子元素,“但那只是因为彼时合适,我们不会因为今年是中国的猴年,就会刻意去做些什么。”
 
西人的“好奇”与鲍氏的足迹
托现代交通工具的福,今人办好签证登上飞机,不出十个小时就可以跨过欧亚大陆,但遥想当年马可·波罗沿路上丝绸之路抵达元大都则整整用了四年的光景。长久以来,中国与日本一直被西方认为是处于梦想边缘的国度。直到十四世纪马可·波罗(Marco Polo,约1254-1324年)的《马可·波罗行纪》(Livre des merveilles)出现,西方才开始隐约察觉到一个伟大文明的存在,并开始予以关注。

中国与日本就这样陆续呈现在惊愕的欧洲人眼前。也是在那个时期,亚洲的原始手工制品开始辗转流传至欧洲,其中有一部分很早就成为王室的收藏品,其它则出现在古玩柜里――从羽毛、贝壳,乃至动物标本或其它令人吃惊的发现。一时之间,这些奇特的物品大大满足了人们的新鲜感。亚洲意蕴随后在欧洲各大宫廷飘散开来,各国君主纷纷建造“中国式”凉亭或厅室,世人自此看到这股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魅力如何通过装饰艺术风靡了贵族阶层。



▲梦徊亚洲展览现场图
中国风格和日本风格大举入侵各厅室,显现出主人对东方普遍带有的偏颇,甚至是极端的幻想。无忧宫(Sans-Souci)的凉亭雕像上,我们看到的是在棕榈树下漫步、饮茶的中国人。在布莱顿(Brighton),龙、蝙蝠与狮子等这些出自奇幻动物世界的梦幻动物,高傲地在皇宫里游弋。在这些尊贵之地,几乎都可以见到如梦如幻的亚洲花园步道,小径上布满了传说中的宝塔和想象出的植物。欧洲人如此幻想着中国与日本,通常会将两者等同,甚至混淆起来。他们并不知道这些线条与符号隐藏的含意,也不晓得蜥蜴是龙的隐喻……到了十九与二十世纪,让西方与远东文化真正相遇的条件似乎齐备了,而对这些遥远神秘国度的赞叹依旧未变。

▲梦徊亚洲展览现场图
十九世纪与二十世纪的人们热衷收藏“奇珍”——顾名思义,就是能引起人们“好奇心”的珍品。那些来自中国或日本、充满异国风韵的物品征服了西方世界。梦幻般的装饰,种类繁多又神秘莫测的材质,掀起了一股亚洲热,迷倒了很多艺术爱好者,其中就有收藏家阿尔弗雷德·鲍尔(Alfred Baur,1865-1951)、创作艺术家阿尔弗雷德·卡地亚(Alfred Cartier,1841-1925),除了出生在一个时代,两位名士可以说一起见证了这个时期历史的洪荒巨变。

回到此次展览的名头,虽说鲍氏是地道的瑞士人,此翁上世纪初叶勾留亚洲,收藏上颇有所获,起初他感兴趣的是流行物品,是那些装饰世界博览会各展览馆的“奇珍”,比如萨摩黄金珐琅彩瓷、刀饰、木雕、象牙或青铜雕刻、浮世绘、日本根付与漆器、宝石、彩色景泰蓝和中国鼻烟壶。他偏爱易于收藏在橱柜的小物件;不过这种屈从于收藏条件限制的状况仅维持了一段时间。

鲍尔及其妻于因1923-1924年的亚洲之旅,大大改变了他的品味。这对夫妇从锡兰的科伦坡出发,前往印度、中国、韩国与日本旅行。返国后,收藏家果断地清除了那些流行物品,仅收藏非凡作品。“要求完美,追求精致”成了这之后鲍氏的收藏特征。现如今,鲍氏东方艺术馆将文玩器皿集纳一处:雍正年五蝠獻寿的碗盏就不提了,不经意间发现明成化年斗彩鸡缸杯也赫然在列——两年前香港苏富比,类似的明成化年鸡缸杯曾拍出2.8亿港元的天价,刷新了中国瓷器的拍卖纪录。


▲中式笔筒
值得一提的是,鲍氏对于东方奇珍的搜罗,在早期多偏重于日本器物和工艺品,但在中后期则开始偏向中国皇室和士大夫们清玩雅好的“玩意儿”。这其间的客观原因是1911年辛亥革命后,中国最后一个封建王朝轰然坍塌,前朝那些提笼架鸟过惯了锦衣玉食生活的贵族们突然发现自己断绝了收入来源,被迫变卖祖产维持生计,许多珍贵的古董因此流入市场,让全球的收藏家们都大为眼前一亮。其次,则是鲍氏本身品位的提升,在他收藏的晚期中国瓷器成了他的心头好,他完全被官窑作品的完美轮廓与闪耀的釉色所折服,相反来自日本的瓷器则未带给鲍氏更大的惊喜,在他看来日本瓷器过于质朴的外观无法和中国瓷器润泽的釉色相比拟。
卡地亚的东方情缘


“卡地亚”之名首先彰显了一个家族传奇,创建于1847年的巴黎珠宝店,经过世代相传及历史的轮转,终成大业。珠宝大师以远见与专业,逐渐获得欧洲贵族、王室及全球精英阶层的青睐。每位继承者都为这个名字奠下基石,遵循品味、恪守要求、预测需求并引领新趋势,同时确保品牌的严苛标准始终如一。卡地亚很早就不再仅仅满足于创作华美的珠宝,而是将精品多元化,除了珠宝,卡地亚还提供各式各样的日用珍品,包括钟表、装饰配件、办公室用品和烟具等等。品牌风格寻求的是有文化涵养、渴求优雅与新事物的客户群。
▲龟形瑞兽时钟


二十世纪之交,对旅行、考古学或所有来自异域事物的热爱,启发了卡地亚兄弟的灵感。俄罗斯、埃及、波斯、印度以及远东如梦似幻的富饶,深深吸引着一个渴求异国情调的欧洲社会,卡地亚当时的珍宝创作顺应了这种渴求。“梦徊亚洲”特展呈现的正是卡地亚当时的代表作。我们可以察觉卡地亚对远东文化的好奇之心由来已久,1877年,卡地亚档案中零星提及的“中国风格”或“日本风格”作品,到了二十世纪初已然成形。不过,直到两次世界大战期间的“疯狂年代”(Années folles),这股热潮才真正蔚然成风。自此以后,“亚洲”一词不时出现在卡地亚创作中,影响到了珠宝、钟表或图案设计,对特定材质的选择起了一定的作用,有时也在装饰艺术风格化的演进中隐约可见。

▲香精瓶
在远东文化的影响下,卡地亚有了更多的新材质。首先是“素材”,路易·卡地亚(Louis Cartier)收集了形形色色的物品,供工坊设计师使用。各种装饰品、古玩、塑像、雕像或考古残片都被视为珍宝,经过改造,成为座钟、珠宝与配饰上不可或缺的一部份。新的材质不断出现,通常借鉴自中国工艺,例如珐琅、玉石、螺钿镶嵌、竹子和翠鸟羽毛的使用、色调有限的漆饰,都为创作带来前所未有的独特风味。

▲杣田式四格印笼
亚洲“素材”成为许多作品的设计中心,作为主要的饰品或精心融入装饰之中。亚洲之风无所不在。需要指出,在卡地亚档案馆里紧紧捆扎的神秘纸盒内,甚至收藏着令人着迷的翠鸟羽毛。几十年来,珠宝大师保存的这个宝贵财富遭到遗忘,一直沉睡着。中国利用光彩夺目的蓝色羽毛来制作首饰,闪耀在贵族仕女的乌亮秀发上。羽毛有着罕见的美丽,彰显出佩戴者的地位;卡地亚则以对待宝石的方式来处理、修剪并镶嵌。


▲中式耳坠
来自远东的漆器亦然,长久以来让法国贵族爱不释手,对其光彩赞叹不已。金粉、银粉、贝壳薄片、珊瑚或其它镶嵌物件,这些迷人的装饰引领人们徜徉于未知的世界。卡地亚探索漆器的艺术和极限,制作了许多线条朴实的实用物品,在红黑色调之中仅简单饰以钻石。

▲中式胸针
西方艺术词汇悄悄地将中国与日本的装饰纳入其中,据为己用。这些图像通常取自大自然或日常生活,按照惯例会经过剪裁,转变成错综复杂的线条,让物品和织品更显生动;这些图像也用在建筑或花园设计上。植物缠枝纹、各式细裂花纹、碎冰、闪电条纹、波浪、篮子的编织图样、书写文字、符号、钱币或其它图样,都能在装饰艺术运动中重生。


▲仿木桶状花瓶
卡地亚于20世纪初期开始引领这一风格,进行类似的几何分解重组。这一切都说明了,为何当时许多创作,尽管都带有抽象性装饰,但仍能从中察觉中国与日本的影子。就此,若说中国人从未跨过抽闲的障碍——因为我们一直使用源于大自然的表意文字、图像或线条,那么西方人则是在这些重新诠释中,构思纯粹的装饰脉络。

本文原载于《诚通CT+》第24期  “私园”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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