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声会影】|第2期:《北京折叠》——离我们最远也最近的世界

 

这是一个有关不平等的故事...



前言

“这样一个有关不平等的故事,得到许多人认可,说明周遭世界的不平等如此昭然若揭。这种不平等不一定是邪恶,但一定意味着许多许多人生存的艰难。”(郝景芳)



less科幻more现实

“每个清晨,如果有人从远处观望——就像大货车司机在高速北京入口处等待时那样——他会看到整座城市的伸展与折叠。”

北京折叠——硬现实的科幻

作为一本获得雨果奖的科幻小说,《北京折叠》给人印象最深的并不是天马行空般的想像,而是对现实触目惊心的折射。在成名之前,小说的作者曾经长期生活在北京的出租屋内,就像小说主人公老刀一样。对于郝景芳来说,笔下的这朵虚幻之花,并不是纸面上的瑰想,而是在眼前这座城市的不断伸展与折叠中繁荣滋长。

还记得书中的老刀第一次离开第三空间时的心情吗?“他第一次到第二空间,并不紧张,唯一担心的是身上腐坏的气味。”这并不是对现实的夸张,对于北京的环卫工来说,在垃圾场干一天活身上的味道也是洗不掉的。“第一和第三空间之间没有连通的垃圾道,第一空间的垃圾经过一道铁闸,运到第三空间之后,铁闸迅速合拢。”其实并不需要铁闸,别人的目光一声声的外地逼捂住口鼻的湿纸巾就足够隔离第三层的民工了。
《长江七号》中曹主任用纸巾包住小迪捡过的笔,不想弄脏自己的手




三层空间——阶级的魔方

在小说中,折叠城市分成三层空间,就像一个魔方,分割不同阶级人群的生活。“大地的一面是第一空间,五百万人口,生存时间是从清晨六点到第二天清晨六点。空间休眠,大地翻转。翻转后的另一面是第二空间和第三空间。第二空间生活着两千五百万人口,从次日清晨六点到夜晚十点,第三空间生活着五千万人,从十点到清晨六点,然后回到第一空间。时间经过了精心规划和最优分配,小心翼翼隔离,五百万人享用二十四小时,七千五百万人享用另外二十四小时。
积木般折叠的城市




除了物质水平外,在象征上流社会、中产阶级与底层世界的三个空间里,甚至连日出的景象也是天差地别。“老刀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景象。太阳缓缓升起,天边是深远而纯净的蓝,蓝色下沿是橙黄色,有斜向上的条状薄云。老刀站起身,向太阳的方向奔跑。他想要抓住那道褪去的金色。蓝天中能看见树枝的剪影。他的心狂跳不已。他从来不知道太阳升起竟然如此动人。”第三空间里的黑暗,就像包裹着仓鼠一般包裹着垃圾工老刀,他无从寻觅阳光,只能在晨曦中睡去。小说一开头就写道,“清晨 4:50,老刀穿过熙熙攘攘的步行街,去找彭蠡。”
路透社摄影师Kimd曾在北京拍摄过一组照片,不是最尖端也不是最底层,却把北京乃至中国巨大的贫富差距表现得淋漓尽致。




more勤劳more贫穷

“一个区一个区改造旧城市,像白蚁漫过木屋一样啃噬昔日的屋檐门槛,再把土地翻起,建筑全新的楼宇。“

勤劳致穷——老刀的父亲

老刀的父亲是个建筑工,与《长江七号》中的老爸一样,在建起繁华的城市后自己的青春却被无声无息地埋葬。

“当城市建成的时候,有八千万想要寻找工作留下来的建筑工,最后能留下来的,不过两千万。”

对于这座城市的建设者来说,一砖一瓦、一汗一泪创造出的恢弘,却只能带给他们失业的痛苦与后代的卑贱。这是私有制社会对人辛勤劳动的无情讽刺。”他们埋头斧凿,用累累砖块将自己包围在中间,抬起头来也看不见天空,沙尘遮挡视线,他们不知晓自己建起的是怎样的恢弘。直到建成的日子高楼如活人一般站立而起,他们才像惊呆了一样四处奔逃,仿佛自己生下了一个怪胎。“在雇佣劳动制度下,劳动者与自己的产品彻底分离,劳动越快完全反而意味着劳动者越快地失去价值。那么,勤劳真的能致富吗?
《长江七号》中坐在高楼大厦间吃饭的老爸




人工智能——失业的谎言

“事情哪是那么简单的,你这个项目要是上马了,大规模一改造,又不需要工人,现在那些劳动力怎么办,上千万垃圾工失业怎么办?”

在小说中,吴闻提出的自动化垃圾处理技术被白发老者否定,原因是会造成第三空间像老刀这样的垃圾工大量失业。作为第一生产力的科学技术,本该为人类幸福谋利,为何却变成致人贫困的利器?

如果一切只是赚钱的工具,那么科技也会被迫成为资本的皮鞭,被它们殴打的正是使用它们的劳动者,而虐待的理由却被说得那么堂皇冠冕。
辉煌的科技带来的是分裂的痛苦




最远也最近的世界

“想到这个我就有些空茫。我似乎能看到笔下那座城,在最远又最近的地方,与我四目相对。它是我内心最冷也最热的推动。”
比较电影《长江七号》,我们不难想像老刀与糖糖的未来。为了糖糖能上好的幼儿园,老刀不惜“铤而走险”。“他不知道糖糖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唱歌跳舞,成为一个淑女。他看看时间,该去上班了。”小说于此戛然而止,但故事依然要继续。如果要成为淑女,糖糖长大后就将走向小迪上的贵族学校,而老刀只能像小迪的老爸一样,“顶不住也要拼命顶下去”

《长江七号》中小迪与老爸的命运被外星狗七仔改变,同样,在刘慈欣的小说《赡养人类》中,促使富人上街洒钱来缩小地球贫富差距的,也是外星的“哥哥文明”。如果我们把以上三部科幻作品综合起来,那么作者们要表达的就是:

这不是离我们非常遥远的地方,而正是我们生活的世界,别让外星人来告诉我们贫富分化的危险。





行多久,方为执著

思多久,方为远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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