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上)

 

身体、灵魂或胃,总该有一样温热饱满。...



身体、灵魂或胃,总该有一样温热饱满。

荠菜
清楚记得,08年吃到一次炒荠菜,急忙转过头假装擦脸。11年在慈云寺的时候,三月,王姐经常用荠菜煮蛋,做法虽不同,那一口下去却又勾起刻意封存的所有记忆碎片,也是那时候才从王姐那知道了学名。荠菜在国内分布极广,曾在餐桌上扮演过重要角色。《楚辞·九章》里写道:“故荼荠不同亩兮,兰茞幽而独芳。”王姐是湖南人,有吃荠菜花煮鸡蛋的习俗,“三月三,荠菜当灵丹”。他们剥蛋饮汤,唯独我爱吃菜。虽有说法“荠菜开花结果则不堪食”,细嚼慢咽中铺天盖地全是回不去的童年记忆。

儿时不喜肉食、不沾蛋奶,每餐必需有叶子菜。三月间,熬了一冬的大白菜,青椒炒肉最先带来春的气息。冒出地面的荠菜嫩苗与干辣椒清炒,少许蒜,就是关于春天餐桌最深刻的符号。那时候以为春天吃荠菜就跟生日要穿新衣一样理所应当。直到十二岁以后再无人为我准备新衣,直到十八岁才再次吃到炒荠菜。
鸡蛋面
当他要把耳朵凑很近才能听清我在说什么的时候,我就知道,老张是真的老了。不再是那个肩挑两百斤轻松背我过河的老张了。脾气渐长的同时厨艺越发尴尬,唯独这面煮得还是出神入化。当年跟小男友鬼混,老张一个电话凶神恶煞把我吓回家。也是煮面,别的不提,就特得意的说,给你煮了碗,这么香你是肯定要的。
奶奶
年轻时,爷爷忙着搞革命,十天半月回不了次家,奶奶苞米红薯饭养大了六个孩子,大的结实小的聪明。奶奶不仅人长得清秀,更是村子里有名的巧媳妇,那年代物资匮乏,冬天有干菜萝卜就不错了,奶奶比别人家还要多出几口坛子,泡菜、腌菜、皮蛋…白菜洗净晾干,抹上辣椒一层层放坛子里,压上河边挑来的一块卵石,撒上几粒木姜花就是巧妇的小心思了。

爷爷爱吃鱼。鸡蛋和面粉勾芡,小鱼滚一圈入油锅煎制两面金黄捞出,小西红柿、糟辣椒过油炒出香气,炸过的鱼儿入锅,一小勺甜酒翻炒,半碗水文火熬着。萝卜、白菜、玉米、柑橘、青菜…小时候,屋后的菜园子一年四季都热闹非凡。春天花椒发了新芽,煎鱼前摘些嫩叶,裹了面糊炸出来就是我最爱的零嘴。

老爷子爱面子,我的每张奖状都会认真装裱挂堂屋。一次奶奶看着满屋子奖状问我,考上大学要什么。我想也没想,“要吃您做的面面噶(粉蒸肉)”当然,后来我移情姑妈的扣肉就是后话了。但那个时期,那估计是我唯一爱吃的肉食。

高考前夕,奶奶到铜仁陪我,终于不用每天小餐馆、自助餐,于是,我接连吃了一个星期的南瓜稀饭,是的,南瓜稀饭。老爷子知道后紧张不已,以为我是压力超荷,食欲不振。哭笑不得的解释,实在只是因为奶奶煮的南瓜稀饭太好吃,南瓜稀饭的精髓在于南瓜的挑选、水量的控制(比做饭多一点点水即可),老南瓜香甜松软,与米饭拌开了色泽艳丽清香扑鼻。铜仁40度的炎热夏季,再没比这更合适的晚餐。
泡菜
朋友问起泡菜的做法,开水晾凉,新鲜青花椒、盐、白酒少许、冰糖适量。

静置半月,喜欢的食材洗净晾干,萝卜切厚片、蒜苔绕成结、青菜杆子、莲花白、黄瓜段、莴笋…

我急忙补充,一定要有姜、蒜,辣椒更是点睛之笔。未红透的辣椒保留一小段茎,这样泡出来的辣椒肉质脆爽,绝对的炒肉、鸡杂伴侣。不过我跟闹师傅都还是喜欢直接吃。

世人都熟悉四川泡菜,殊不知贵州一带,泡菜坛子也是每个传统家庭的标配。十多年前,一个重庆的朋友就说,铜仁是她遇过的唯一一个把泡菜当零食卖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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