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作园地】家在富春江上

 

孟红娟笔名梦儿,浙江桐庐人,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桐庐县作家协会理事兼副秘书长。中学高级教师,现供职于桐庐县教...



孟红娟
笔名梦儿,浙江桐庐人,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桐庐县作家协会理事兼副秘书长。中学高级教师,现供职于桐庐县教育局教研室。著有个人散文集《淡墨人生》、《追梦》、《盛开》,创作报告文学《通达天下·韵达之路》,数篇作品获全国征文奖,多篇作品在文学报、《中国海洋报》、《走遍中国》、《浙江作家》、《联谊报》等报刊杂志发表,创作散文、小说100余万字。3次获杭州市“优秀作家”称号。‍

家在富春江上
梦儿


郁达夫有一枚闲章:家在富春江上。郁达夫是富阳人,我在富阳上游的桐庐,我的家在桐庐富春江上。

富阳的富春江畔有座山,叫鹳山。大四那年,有几位同学在鹳山脚下的富阳中学实习,我们结伴去看他们。周末,在富阳同学的带领下,大家沿平缓的古驿道集体游鹳山。鹳山不高,但山上古树林立,亭台楼阁精巧别致。鹳山脚下的公园里,行人如织,游人穿梭,各种活动精彩纷呈,有的拉二胡,有的唱越剧,有的打太极,有的在钓鱼,一派热闹祥和景象。听富阳同学说,古时富阳百姓是将鹳山当作神灵之地膜拜的。心里顿时对这座不高却古的山升起了敬仰之情。

游鹳山,心里自然想起家乡的桐君山。桐君山在桐庐分水江与富春江交汇处,因两水在山脚交合,水势回旋,整座山就像碧玉浮在水面上一样,故又称小金山和浮玉山。清末梁启超称之为“峨眉一角”,而康有为认为“峨眉诸峰不及此奇”。若鹳山是富阳百姓的神灵之地,则桐君山是桐庐人精神和灵魂的皈依地。因为传说桐庐人看不见桐君山是要哭的。事实上,桐君山是桐庐悠久历史的见证者。相传黄帝时,有一老人在此山采药结庐于桐木下,人问其姓名,老人不语,手指桐木。后人就称他为桐君老人。老人所居的山称为桐君山,在山上居住的房子称为桐庐。这就是桐庐县名的来历。

我的家在桐庐,桐庐在碧玉妆成的富春江畔。富春江北,左有桐君山,右为排门山,背靠舞象山,舞象山脚有座圆通禅寺,这里整日梵音袅袅。富春江南,西有严子陵钓台,东有大源山、天子岗,背依白云源、大奇山,这里正在建成一座富春山健康城。中国第一部风水史专著《中国风水史》中,桐庐与福建的泉州、贵州的贵阳并列为中国三大风水名城。我的家桐庐,她一头牵着浓妆淡抹总相宜的西湖,一头连着壁立千仞的黄山。这样的家,是诗,是画。

我的家在桐庐富春江上,富春江是诗。在我美丽的富春江畔,一位位诗人或于春光中,或于烟雨里,或于秋月下,沿着历史的纬线,驾着一叶叶扁舟,穿越南朝、唐宋和元清,溯江而来。他们边游边看边吟,在富春江畔留下了一首首清丽的诗篇。唐朝诗人韦庄赞桐庐:“钱塘江尽桐庐县,水碧山青画不如。”唐朝吴融诗云:“天下有山亦有水,富春山水非人寰。”北宋大文豪苏轼以为:“三吴行尽千山水,犹道桐庐更清美。”北宋政治家、文学家范仲淹题《潇洒桐庐郡十绝》:“潇洒桐庐郡,家家竹隐泉。令人思杜牧,无处不潺湲。” “潇洒桐庐郡,春山半是茶。新雷还好事,惊起雨前芽。” “潇洒桐庐郡,千家起画楼。相呼采莲去,笑上木兰舟。”南宋大诗人陆游诗云:“桐庐处处是新诗,雨浦江山天下稀。”元朝钱彦隽诗云:“桐君山下望层城,万顷烟波一叶轻。”清朝纪昀诗云:“浓似春云淡似烟,参差绿到大江边。”清朝刘嗣绾诗云:“一折青山一扇屏,一湾碧水一条琴。无声诗与有声画,须在桐庐江上寻。” 这不是诗的罗列,也不是诗的叠加,而是诗的牵手、诗的合唱。在桐庐富春江畔,从南北朝至清朝,有上千位著名诗人和文学家来过,他们有感于这里的山川人文,留下了数千首(篇)诗文。诗人们用中华文明最优美的语言,歌吟我的家,以致我的家有“唐诗西路”之美誉。

我的家在桐庐富春江上,富春江是画。富春江从黄山一路奔来,经淳安和建德,过桐庐,穿富阳,入钱塘江。桐庐富春江畔,江流景移,江山是画。子陵钓台的奇峰和隐士、芦茨湾的古树和孤屿、白云源的深谷和瀑布、大奇山的森林和溪水、桐君山的白塔和祠堂、九里洲的梅花和江景、天子岗的群峰和气势、环溪的清莲和银杏、荻浦的古风和孝义、深澳的水系和古建……历史的年轮画了一圈又一圈,期间的时光曾经黯淡,曾经明媚。至元朝至正七年(1347),桐庐来了一位大画家黄公望,画家以富春江山水为背景,用三载时间,完成了传世杰作、“画中兰亭”的《富春山居图》长卷。画家用神采、气韵和笔意,将诗、书、画融为一体,将我的家定格在《富春山居图》上。每逢介绍家乡,我都会说:“你知道《富春山居图》吗?我就来自画中的实景地——桐庐。”故尔我的家桐庐,也叫“中国画城”。

我的家在桐庐富春江上,如诗如画的富春江,引来了一位位隐士和名人。东汉严子陵,拒绝光武帝刘秀之召,隐姓埋名隐居富春山钓台。严子陵因富春山而来,富春山因严子陵而厚实。一拨拨文人和政治家,踏着富春江的浪花,踩着富春山的石阶,登临钓台,拜谒严先生。北宋政治家、大文豪范仲淹来了,他在严陵濑旁重建严先生祠堂,并写下《桐庐郡严先生祠堂记》,赞扬严子陵“云山苍苍,江水泱泱,先生之风,山高水长”的高风亮节。南宋爱国诗人谢翱来了,他在西台,一面用竹如意击石,一面长歌当哭,恸哭文天祥的被害,并留下《西台恸哭记》。现代文人郁达夫来了,他游览钓台后发出感慨:“倘使我若能在这样的地方结屋读书,颐养天年,那还要什么的高官厚禄,还要什么的浮名虚誉哩?”当代杰出的新闻工作者邓拓来了,他留下一首《登严子陵钓台》诗:“两岸青山碧水长,富春江上吊严光。此地空余台百尺,莫把渔竿钓夕阳。”富春江就是这样,她以少女般的清丽和柔美,激发着诗人的才情;又以母亲般的胸怀,接纳和包容着人文的情怀和落寞。

我的家在桐庐富春江上,如诗如画的富春江孕育了一位位优秀的儿女。东汉治水惠民的功臣、余杭侯陈恽,唐朝状元、开发澎湖的第一人施肩吾,唐朝著名诗人和书法家徐凝,唐朝一门三进士的章八元、章孝标和章碣祖孙三人,唐朝“官无一寸禄,名传千万里”的诗人方干,宋代铮铮铁骨的谏官王缙,明朝“一代明辅”、“三朝元老”的人臣姚夔,明朝博古通今、才兼文武的进士俞谏,晚清名臣袁昶、现代画家叶浅予……这些优秀的春江儿女,喝着富春江的乳汁长大,又为美丽的母亲河增添了一笔笔瑰丽的色彩。

富春江是诗,是画。富春江其实是恋人,是爱人。考验一个人的感情很简单,当你离开了对方,会不会朝思暮想地思念。当你离开“风烟俱净,天山共色”的富春江,看不见她一江的碧水和两岸的青山,看不到江上飘移的渔舟和岸边悠闲的钓客,看不到大奇山的白雪和白云源的瀑布,看不到迎宾路上的枫叶和花径上的合欢花,看不到古村落里的水澳和慢生活区的风情,听不到依江楼的晚钟和广场上的排舞声,闻不到小巷里飘出来的咖啡香和“一然堂”里的茶香,吃不到雨花斋的素食和中杭路的小笼包,吃不到钟山的梨头和阳山畈的桃子,尝不到江南人家的米馃和“同路人”的小米糕……你便会害相思病,扰人心痛和心痒。你会不自觉地在异乡流泪,然后你会百感交集地发现,富春江才是世界上最美丽、最温婉的恋人,是最值得你留恋的怀抱。假如有一天你伤害了她,或背弃她,你必定会后悔和抱憾。

我是富春江的女儿。我依恋我的母亲河,我日日夜夜在她身边徜徉和徘徊,我时时刻刻闻着她的气息工作和生活。

郁达夫将“家在富春江上”刻在闲章上,我没有章,我将“家在富春江上”写在文字里,铭刻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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