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让民宿和旅游开发“惊动”了乡村

 

乡村有丰富的自然与人文景观,别去惊动、改造甚至破坏他们 别让民宿和旅游开发“惊动”了乡村...



乡村有丰富的自然与人文景观,别去惊动、改造甚至破坏他们 别让民宿和旅游开发“惊动”了乡村

看上去很美的民宿和旅游开发,如果规划和产业引导失误,很可能成为回不去的村落,进不去的度假村。

谁的乡村?

10年前,美国音乐家马修·连恩(Matthew Lien)与韩国Just music乐队合作了一首《天空的院子》。歌曲不仅入围当年台湾第17届金曲奖,也让台湾最美民宿“天空的院子”及其创始人何培钧一夜成名。
▲空中民宿


所谓“天空的院子”,是由台湾南投竹山镇一处古老的三合院建筑改造而来。建筑前身为当地一座传统、老旧的客运站,何培钧对院子和建筑外观进行了古法整修,并将极具当地特色的竹蔑手工编织作为主要装饰,融入现代化的室内设计中。

“之所以选择进行民宿改造,是由于其能够让旅客停留时间最长,具有极强的体验性,对于修复和展示当地文化价值无疑是最好的媒介。”何培钧在乡创文化论坛发言中指出。同时,考虑到其长远的运营和成长,理应根植于乡村未来的自我更新和发展中,二者互为激励和支撑。故而,成败的关键在于找到最适合当地的规划方式,并决定谁来主导民宿和乡村的营造建设。

在乡村营建社联合创建人、设计师李孜看来,“无论开发商、专业建筑师或民宿经营者,对当地乡村而言都属于外来力量,更多的是提供一种技术支持和传播媒介。”由此可见,民宿开发和乡村的营建不能单靠外来力量。村民才是村落自我更新的主导,建筑师所能做的是通过产业升级和空间环境的改善,帮助村民再造乡村生活。

同理,乡村需要的也是与农民生产和生活产生互动的民宿。既能让游客真实体验乡村的生活与乡愁,同时帮助村民改善环境,加快特色产品的交流,助推教育和文化、生活品质的提升。而不是沦为过度设计或奢侈符号堆积的乡村精品酒店,或增量复制的城市后花园。

这是由于城市化是一个全球化的过程,除了个别区域能保持较为显著的传统特色,大多数与全球接轨的城市都是按照全球案本来规划设计。设计师拥有话语权和主动权,比如全球中心城市的CBD、影院或星级酒店往往都是同一套模板。

“乡村则完全不同,每个村庄有其不同的地形地貌和特色资源。并非找到一处好的风景,按照设计师的美学理念打造几间民宿样板工程,就可以将其推广开来并留住客人。也并非让所有的老宅‘穿新衣’,里边配上时尚、舒适、个性化的陈设就可以‘拯救’乡村。极有可能的结果是当地村民不认同也不需要这样的过度开发或复制增长,最终导致乡村建设和民宿运营双双失败。”李孜指出。

譬如近几年来民宿开发正酣,一些开发商在风景秀丽的乡村或山林保护区,邀请知名设计师,依照自己的美学理念大肆修建民宿或乡居别墅,认为这样可以重塑美丽乡村。或是将开天窗、无边界泳池等作为民宿改造的必备元素,造成乡村建筑风格突兀,甚至违章搭建等问题。更有甚者,很多老村落、建筑、桥梁和房舍因此被破坏乃至推倒重建。

反观英国等欧洲国家,只有在法律允许的条件下,才可以对老房舍进行小范围改造。特别是对房屋外观以及周边自然景观的冲击,都受到法律的严格约束和控制。这是由于“古老的村落、建筑、桥梁和房舍是随着当地生活方式、时代变迁而逐渐生长起来的。在岁月演替中,建筑立面、外观与周围的自然景观已融合为一体。即便请来建筑大师操刀,其个人的创意也难以颠覆客观存在的文化底蕴,反而有可能对周边景观造成视觉的冲突与影响。”原乡里民宿合伙人马一平提醒道。因此,如何在不破坏老房子外观的同时,重新赋予其新的生活机能,是建筑师在乡村营建过程中必须具备的修养和能力。



▲英国民宿


而从另一方面来看,如果从经济利益出发,快速而大规模地开发民宿,忽视乡村和古建筑的历史文化价值,除了造成乡村环境污染和古建筑被破坏,也容易导致民宿间的恶性竞争。因此,“民宿开发是要通过‘嵌入’方式和乡村一起和谐发展,为村民提供一个解决问题的现实方案,让他们可以模仿学习,进而带动生活方式的演化,而不是将原有的乡村改天换地。”一千零一夜集团CEO韩凯州说道。毕竟,民宿引领的是一种新的生活方式,而不是建筑的改头换面。

回不去的度假“村”

“碧山村没有路灯,村民十分想要。但是从外面来碧山的游客却认为,没有路灯,可以看星星。”需要说明的是,这并不是一个段子,而是哈佛大学社会学博士周韵在3年前对当时备受关注的“碧山计划”提出的质疑——乡村旅游开发到底是以村民为主体,还是城市精英的审美体现。
这场始于2011年的碧山计划,由艺术家、策展人欧宁开启。在安徽黄山脚下自然风光和历史遗存兼具的碧山村,欧宁买下一栋古宅,举家迁入,并与其他学者联合,试图利用各自在文艺领域的资源,从文化改造的角度再造乡村。他们着力于对当地历史遗迹、乡土建筑、聚落文化、民间戏曲和手工艺进行普查和采访,开展激活和再生的设计,希望在开发农村活力的同时保留农耕文化传统。

虽然3年后,在外界看来,这样一个当代知识分子移居乡野的社会实践计划宣告失败,但争议一直未休。除了“路灯VS看星星”之外,不少人将碧山计划的失败归咎于缺乏良好的市场引导和产业带动,导致产业、旅游等资源被滥用或荒弃。
同样青山秀水,却在发展乡村旅游过程中遇“慢”、遇“冷”的项目不只碧山村一个。位于陕鄂渝交界、距西安约6小时车程的陕西安康平利县龙头村,全村面积约35平方公里。一眼望去,“白壁、青瓦、马头墙、格子窗”的徽派民居建筑群与青山绿水相映成趣。自2012年开始,龙头村在当地政府主导下建起仿古一条街、秦楚农耕文化园、观光茶园等特色景观,基础设施和生活条件的确得到一定程度的改善。然后风光不过一年,村子便逐渐冷清:早先修建的酿酒、制豆腐等10个具有当地特色的作坊关停了三四家;仿古一条街两侧商铺基本沦为“摆设”;虽然建起了特色民居,平时却游客稀少,经济没有明显的起色。
▲陕西安康平利县龙头村


尴尬从何而来?据了解,龙头村核心景区范围约9平方公里,涉及村民550户,其中约90%的农户都将土地流转了,流转土地面积达2000亩。然而,问题就出在土地流转期间,当地旅游产业和服务设施尚未做起来,村里也未形成其他规模产业,更没有执行和落实村民与集体合作开发的模式。于是,环境虽然变好,但土地流转后的村民仍然致富无门,只能选择外出打工谋生。最终,乡村成了回不去的村落,进不去的度假村。

“旅游开发固然是为了让外界看到当地最真的一面,但如果要长期健康地发展,既让原住民在当地安逸地生活,也让游客自得其乐,这些都离不开及时、良好的规划和配套设施建设。”间外工作室 Elsedesign创始人、建筑师冯国安说道。

而如何通过规划和配套建设更好地开发乡村旅游,是个复杂的问题。很显然,单靠景观资源吸引游客前来,或对乡村资源进行掠夺式的开发都产生不了更多附加值。“针对前者,可以强化乡村与城市的‘异境’体验,让游客从多种角度欣赏自然景观的魅力:比如借助高低起伏的地形差,在附近山上设立观景点,在地势平缓的地区设立观景台;酒店和餐厅精心选址在景观最佳的区域;或依托当地特色,在景观和室内设计,甚至餐饮设计方面强调本地元素等。”马一平建议。

而针对后者,则需警惕以掠夺式的乡村旅游开发为名,行圈地合法化之实。以广西巴马县的乡村养生旅游开发为例,乡村旅游产业的发展实际上是将村落等乡村资源市场化和资本化,作为原本村落的主人,村民们则被征地补偿款安置到了异地。
▲长寿之乡中国广西巴马


真正的获益者则是来自城市中的养生人群,以及大型资本如锦江国际集团、中脉集团等。毕竟对于经济不发达地区,找到资金以启动建设相关的基础设施是发展旅游业的关键。因此,作为乡村旅游的重头,当地政府对社会资本给予了相当优厚的税收财政补贴和土地支持。

不过,虽然2016年中央一号文件指出,乡村旅游用地是盘活“闲置地”、“四荒地”,但地方的实际发展则远远超出了文件描述,扩展到其他农村集体土地。仅2016年全年,巴马县政府征地至少7个村,面积大于75.94公顷。即便如此,仍未能满足当地乡村养生基地的建设。政府网站于2017年2月发布消息称,2017年将着手征地超过2万亩。

在此期间,当地政府还鼓励多渠道筹集建设资金,或农村集体经济组织创办乡村旅游合作社,或与社会资本联办乡村旅游企业等。建设资金的多渠道化,注定了乡村在旅游发展中已逐渐失去话语权。

譬如在旅游网站搜索“巴马旅游”,可找到150多家客栈和酒店。其中大部分经营者来自外地,或由外地人出资,本地人出地进行联合经营。而原本土生土长的巴马人,则由此面临生态环境和耕地被征收,村落邻里荡然无存,人口过度拥挤以及污水垃圾带来食品安全等问题。长此以往,乡村的“未来”无法不引人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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