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 三毛,荆棘鸟的第三次自杀

 

传说有一只鸟,它一生只唱一次,那歌声比世上所有一切歌声都更加优美动听。从离开巢窝的那刻起,她就在寻找荆棘树,直到如愿以偿才歇息下来。然后,它把自己的身体扎进最长,最尖的荆棘上,便在那荒蛮的枝条之间放开了歌喉,而那歌声使云雀和夜莺都黯然失色。...



如果你要看三毛笔下浪漫的爱情故事,走遍万水千山的经历,不同寻常的少年时代,那就去看她的小说《撒哈拉的故事》《稻草人手记》《万水千山走遍》《雨季不再来》......我这里没有。很久以前看过一篇文章是去找荷西的墓的一个经历,这个人读完所有三毛的书从中寻得蛛丝马迹,终于了解荷西的墓安静地躺在La Palma岛,她几经周折,终于来到荷西的墓园。“能想象吗?那时那刻的我,心如刀绞,一屁股坐在梯子旁边,嚎啕大哭;过去的那些美好,都在这块不毛之地终结了?连块像样的墓碑都没有?看得我格外感动,不同于大多对人物的介绍,和所谓读后感,这种不同寻常的怀念方式让人印象颇为深刻。所以,当读到这种文章时,心中才能涌起更多百转千回的情绪。



荷西在LA PALMA岛的海底进行水下工程操作时意外丧生

三毛呢?都知道是在台北荣民总医院病房上吊自杀。在此,摘录一些当时的报道,力求能更加贴近当时的场景。

“昨天上午十时十分,检察官罗荣乾偕法医刘象缙到场相验时,发现三毛身穿医院的病患服,血液已沉于四肢,呈灰黑色,颈部勒痕相当深,显然在医护人员发现之前,已死亡多时......三毛是以一条肉色的丝袜,绑挂在浴厕马桶上方,一个医院专用来让病患挂点滴注射液用的铁钩上,再将丝袜套在颈部......检察人员表示,三毛自尽的 浴厕内,医院设有马桶护手,三毛只要有丝毫求生意念,就可以立即扶住护手,保住性命。”

三毛的母亲:

“三毛的母亲表示女儿的死至今仍是一团谜,因为在所谓的自缢现场,三毛是端坐在马桶盖上,双手合抱做祈祷状,头微垂而脸容一片安详,吊颈的丝袜如项链般松松地挂在脖子上.......三毛出事那晚不停地玩弄着那双丝袜,陈太一直以为那丝袜是三毛出院要穿的......”

要求护士“别打扰我”

“三毛在睡前曾向医护人员要了一颗安眠药,并特别交代护士,自己睡眠习惯不好,要求护士不要打扰她,因此护理人员只在大夜班交接时进入房间查看,此后再未进房,直到凌晨7点清洁人员进入病房,才发现不幸事件。”

三毛一生中自杀三次,第一次在十三岁,第二次在二十六岁,第三次自杀身亡则在四十八岁。一九八六年,曾在《惜生》一书中,谈到她二次自杀的经验,末了还说,活比死艰难,但她要考验自己今生,她不会再有自杀行为。“既有死的勇气,难道没有活的勇气?”她质问自己。

文章末,她写道,“我想:‘到底是死比较困难还是活比较困难?’结论是活比较艰难。于是我不服气,‘好,我看你这个人生还要把我怎么样?’如果我死了,人生就考倒我了,我要活着,看看他还有什么难题要我做?......”

然而三毛终究是没能通过这一次考验,也难怪,她从小就是成绩不合格的孩子。

如果仅凭她的自杀就断定她是一个悲观的人,或者通过她的作品就断定她是一个热爱生活的人是武断的。人心的变化极其快速,怎么判断也不能得出一个简单的答案出来,“一个聪明敏感的孩子,在对生命的探索和生活的价值上,往往因为过分执着,拼命探索,而的不着答案,于是一份不能轻视的哀伤,可能会占去他日后许许多多的年代,甚至永远不能得到超脱”

这个内心有着巨大创伤的人传奇到人们会恶意揣测她的经历是虚构的。

十几岁辍学而远赴西班牙,她的足迹浪迹于欧洲、非洲、中南美洲......

她曾经的男友、未婚夫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离开,甚至死去......

她在撒哈拉的故事会被人指点为虚构......

她苦心创作的滚滚红尘会引起巨大争议.....

有个女作家说,如果你了解以前的我一定会原谅现在的我。三毛的一生经历过许多大起大落,她应该脾气很坏,偏偏她又是一个善良的人,对人待物总是温温柔柔,笑意满满。我也从不怀疑她故事的真实性,因为怀疑她的故事就是怀疑生活本身的美好。



三毛的自杀对我来说并不是为了向世人宣布她过得有多么不好,她抑郁得多么严重。因为我知道,她本可以更早离开但是却没有,她最糟糕的时候忍住了,在最后选择了一种平静的方式回归。人生的旅程总会有终点,三毛只不过是自己选择了一个喜欢的终点下车而已。所以,即使生活本身并没有意义、这个世界可能不完美,但我们还有选择的权利,这些选择也将会指引我们走上或明或暗的道路,寻找生活的意义,通往各自的终点。

写在最后:三毛一生,有千万种风貌与诠释。看完这篇文章也不会像看了健康向上的鸡汤文一样,打满鸡血。死亡的确是一个很沉重的话题,写一个人的死亡也并不是为了宣扬一种消极的情绪,或是盲目的对号入座。我们写死亡的话题是为了了解传奇人生的陨落,二是为了反思自己对待生活的态度。三毛曾说过,自己的人生已经足够精彩,别人的十生都换不来这一生。扪心自问,当活到相同年纪,我们是否能说出这样的话,所以在此之前,也尽量精彩地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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