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听风吟】《狐坟》— 周兴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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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介绍周兴洲出生日期:1995年家乡:黑龙江省肇东市奋斗历程:在东北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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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介绍



周兴洲

出生日期:1995年

家乡:黑龙江省肇东市

奋斗历程:在东北故乡度过了自己的童年时光。2014年毕业于肇东市第一中学考入盐城师范学院。2015年代表文学院赴台湾国立彰化师范大学进行交流学习。2016年返校后进入文学院创意写作班学习写作。《狐坟》为其小说处女作。


《狐坟》


白胡儿坟上的草越来越高了。

那天,老高婆给高大川洗裤子的时候,发现裤子后面不知怎得刮了一个洞,整整齐齐。

她看了看儿子住的东屋的门,又瞧了瞧罗尚菊家的门,中间隔着一道铁丝网,老高婆觉得它现在还在晃。

后来,老高婆再不敢看那道铁丝网,一见就觉得它在晃,晃得厉害,头晕目眩,看着想吐。

“儿子,明天妈去邻村给你找个媳妇吧!”

“媳妇?我不要。”

“不要?哪有大小伙子不要媳妇的。”

“我就不要!那西山下矿的,哪有一个有媳妇的!”

“没媳妇谁给你生儿子?谁生!”老高婆声音有些颤抖。

“生儿子?生那玩意儿干啥!”

“王八犊子!”老高婆狠狠地甩了他一个嘴巴,快二十年了,第一次打。一巴掌扇下去,老高婆自己也觉得后悔,高大川还愣着神,老高婆已经扶着土墙挪挪蹭蹭,走到了院子里。

高家院子里原来种着三棵海棠果树,白胡儿生病的时候,心里烦,看到同村的几个孩子爬树偷果子,一气之下砍了两棵,东倒西歪地躺在院子里没人收拾。果子撒了一地,全让猪给拾了去。剩下那棵被白胡儿劈了两斧子,手软了,实在砍不动了,就留了它一条命。这活着的,倒不如那躺在院子里的落得痛快,坠了一树的果子,累得好像快断了气,挨了两斧头,树叶也黄了,树枝也干了,就是果子不落。“果子不落,树不敢死啊!”老高婆倚着土墙叹了口气,她站也站不直,像那个快垮了的破木窗框。

第二天,老高婆分光了家里所有的鸡蛋,托十里八店的姑婶帮她说个儿媳妇,没别的要求,只要能生,能生儿子。



翟方石想卖妹妹不是一天两天了,自打老翟头去世之后,西务村翟家就只剩下兄妹两个人,妹妹是翟方石小妈生的,只知道姓翟,连个名也没有,村里人都叫她“翟小妹”。小妈死得比老翟头还早,还没等老翟头娶进第三房媳妇,他自己也死了,可惜聘礼都给人家送过去了。老翟头一辈子挣的钱,一分没留下,全都说媳妇用了,死前看着自己的儿子,眼睛都没合上。

翟方石不恨他爹,起码小妈还给他生了个妹妹,生得白白净净,“谁家要是缺媳妇,小妹能值不少银子。”翟方石想。

翟方石提着烧酒,熏鸡跑了好几里山路,来到了高家门口。

“高娘!”翟方石还没进院子就往屋里喊,老高婆没在家,隔壁的罗尚菊却听到了,好几天没见老高婆家来人了,罗尚菊也好奇着想看看。

“你找谁啊。”罗尚菊问。

“我找高娘,她在不?”翟方石看着眼前这女人,和以前见过的都不一样,**的身体,尖尖的下巴,双腮紧收,长腿,朱唇,丹凤眼,眉梢上挑着说不尽的**,穿着一件浅紫长裙,头发湿漉漉的披散在肩上,又黑又亮。

“哦,你找大川他娘啊,出去了,陪大川打麻将去了。”

“啥时回来?”翟方石接着问。

“怎么也要一下午吧,你有事啊?”罗尚菊看了一眼翟方石手中提着的熏鸡。

“你是来算卦的吧,这么大的礼。”罗尚菊补了一句。

“不是,不是,我……我……”翟方石有点不好意思,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告诉这个美丽的女人,说他是来卖自己妹妹的。

“我管你是干啥来的,反正这熏鸡我今天是吃定了。罗尚菊舔了舔自己尖尖的虎牙想着。

“来吧,进来坐坐吧。”罗尚菊打开了自家院门。

那天晚上,翟方石本来提给老高婆的熏鸡真填进了罗尚菊的肚子。下屋的沸水里烫着酒,热酒“咕嘟咕嘟”的冒着泡,气泡破了,把高粱的香味吐在空气中。屋里屋外都弥漫着湿漉漉的雾气,罗尚菊不满两岁的儿子躺在外屋热腾腾的小炕上,闻着酒香,醉醉地睡着。隔着火墙,里屋的雾气中,罗尚菊正趴在翟方石**的胸膛上,心满意足的吮着自己的手指。翟方石的肩膀上被咬上了**小小的牙印,有的还渗着血。

罗尚菊没留翟方石过夜,毕竟那熏鸡只够吃一顿。

从罗尚菊家出来,翟方石有点后悔,一只熏鸡换来在罗尚菊的床上快活一把不算什么,只是没了礼物,这老高婆家去还是不去呢?要是不去这趟来东锋岂不是就算逛了一躺窑子?没了烧酒熏鸡,俩胳膊提着俩空爪子,上老高婆家去,也实在是不好看。但是现在要是回西务,怕半夜也到不了家。

“山路上要是再碰着个狐狸舔我两口,那可就没戏唱了,还娶个屁媳妇。”翟方石摸着晕乎乎的脑袋,抬头望了望远处黑黢黢的山影,咬了咬牙,“进去吧,成不成再说。”

“高娘,是高娘家吧。”翟方石故意压低了一些声音。

隔壁院的罗尚菊一边给孩子喂奶,一边听着翟方石有点哑的声音觉得好笑。

“谁啊。”屋里传出一个慵懒的声音。

“是高娘吧,我是西务的。”

“西务的?”翟方石看见一个身影从屋子里扶着土墙,挪挪蹭蹭地出来了,比山的影子还黑。

“西务来的?啥事?”老高婆隔着铁门问。

“你有一个没成家的儿子吧。”翟方石开门见山。

一听和儿子有关系,老高婆好像突然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是啊,是啊。”

“我就是来谈这事的,我有一个妹妹……”

“吱嘎”老高婆把门打开了。

“来吧,来吧,进来说。”老高婆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像是刮刀在糟木头上留下来的刻痕。

“吱嘎”老高婆把门又关上了。

老高婆给翟方石倒茶水,烧热炕,卷别人孝敬给她的好烟叶。当晚把他留在了自己家。

第二天早晨,翟方石赶着老高婆家的骡子车回了西务,车上放着一个猪羔子,两缸灰菜籽,这一车的东西给高大川换了个媳妇,骡子和车运完货也留给翟方石,装灰菜籽的缸,还有猪没吃完的两槽料,也全送给他。

三日后,新媳妇上门了,哭哭啼啼的。

老高婆在门前放了半挂鞭炮,翟小妹进门前,在院子门口吞了两颗煮羊蛋,为了生儿子,老高婆逼的,又膻又臭还有一股子**直冲天灵盖。

村里人有知道高大川娶媳妇的,都登门道喜,也想凑凑热闹,讨根喜烟抽,却都被老高婆挡在了院外头,“没娶媳妇,没娶媳妇。别看了,都别看了!”

微信编辑:李可一  堵亚璐
责任编辑:何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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