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那些年，那些事（六）——寻秧草

那些年，那些事（六）——寻秧草文叫啥无所谓云子揩了揩眼泪，毅然把小儿子交...

云子揩了揩眼泪，毅然把小儿子交给了丈夫。背起塞了两件衣服还有手巾牙刷草纸和碗筷的灰布包，拎着镰钩刀和柴箩子，一步三回头的跟着一边等着的阿玲走了。

云子和一帮小媳妇坐在一条八吨水泥船上。老庆生坐在船艄扳着橹拿舵，志庆和照美两个后生在河岸大圩上倾着身子背纤。水泥船划开清清的河水，欢快地沿着江界河一路向东。

云子坐在船舱里看着头顶上的蓝天白云发呆。小儿子才几个月大，还在吃奶，她不想和儿子分开。可是生产队安排她去海里（兴化东部人称串场河以东的大丰为海里，反之海里人称西部为乡下）寻秧草（寻读qin.是每年春夏之交到大丰沿海滩涂割野草回来沤绿肥的一种农活）。不仅公分比在家下田干活高，而且还有每天一斤大米的补贴。在外边省着点吃，一天可以省下半斤大米来。云子狠狠心还是出来了。

太阳落山，到了大丰大桥公社，老庆生吩咐停船过宿。志庆和照美两个20岁上下的小伙子一回到船上就躺在船头不肯起来。一天背了四五十里路的纤，真累坏了。
老庆生在船艄用砖头码了个锅腔，吩咐几个小媳妇去河边拾了些枯树叶枯树枝回来。把从家里带出来的尺三锅架上，开始生火做饭。熬了一大锅薄得能照出人影的稀饭，每个人都从家里带着用罐头瓶装的咸菜。

吃好夜饭，天已经完全黑了。水泥船后仓大一些，来的时候就铺好了干净的稻穰草，留给六个小媳妇睡。前仓狭窄，老庆生和两个小伙挤在一起。云子和阿玲一起。

第二天中午终于到了目的地------川东。

说是海里，实际上离黄海还有十几里路，只是荒无人烟，到处是芦苇荡和一眼望不到边稀稀拉拉长着荒草的滩涂。只有几个劳改农场在那边，走半天也不会碰到一个人。

小媳妇们拎着廉钩刀和柴箩子上岸去寻秧草。  看着到处一片绿，其实野草不是很多。那些高大的茅草和芦苇太硬了，不适合沤绿肥。只有那些嫩绿的野草才行。云子一个下午寻了四柴箩子。

第三天下午，云子正在割草，一条二尺长的蟒蛇无声无息地游了过来，云子吓得一哆嗦，锋利的廉钩刀就在小腿上割了个深深的大口子。云子用手捂住流血的伤口，叫阿玲去揪了几颗带刺的野草------ 小蓟，用手挤烂了敷在伤口上。坐着息了半个小时又挨着去寻秧草了。

第四天吃过早饭就开始下雨。一个个都躲到船舱里躲雨。雨越下越大，只能把舱盖子盖起来，只留一条缝出气。雨整整下了一天，锅腔子也没法烧饭了。中饭和夜饭也就自然吃不成了。

又寻了一天秧草，水泥船堆得高高的，船帮子平了水面，任务完成了。

息了一宿，次日往回赶。依然是老庆生拿舵，志庆和照美背纤。云子和一帮小媳妇坐在船上纳鞋底。

晚上到大丰沈灶过宿，云子和几个小媳妇到沈灶街上玩。云子化两毛钱买了两个井岗奇（音。一种类似面包和烧饼的食品），离家好几天了，大儿子眼巴巴的在家等着她带好东西回去呢。


回家因为是重载，又是逆水，两个后生足足背了两天的纤才回到家。

船一靠岸，云子就拎着布包和柴箩子上了岸。她走路有些一瘸一拐的，因为没有消炎药，她腿上的伤口已经发炎了。可她顾不上，包里有剩下来的三斤大米还有两个井岗齐。

离家七天了，她想死自己的孩子了。

谨以此文怀念去世27年的母亲

2016  03  26

深度君：

儿时父母非常溺爱我，上哪总是带着我。有一年家中煮饭缺草，便随父母下海剐柴草，情节如楼主此文所述是一路艰辛，印象最深的是归途由于出来一趟不易，柴草装多了，船沉了，还好有惊无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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