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殂》：第1章清晨_【小意达】

------第1章清晨------

如果一个人为了可怜的五十元日薪，连续三天从早到晚穿着十五公斤的戏服扮演某个新售楼盘的吉祥物，第四天他会做什么？

答案很简单。

睡觉，直到饥饿把自己叫醒。

刚刚大学毕业没有找到工作的梅西就是这样醒来的，没错，他姓梅，梅兰芳的梅，出生当年正赶上第一次留学热潮席卷华夏，再加上算命的说他命在西方，老爸一高兴就给他取名叫梅西。

等到梅西上小学的时候被同学嘲笑才回过味来，敢情他叫‘没戏’啊！

没戏这个外号从此跟了梅西二十年，幸好国外有个同姓的哥们非常争气，这才让梅西的外号在大学时期变成了‘球星’。

梅西就读的体育大学在国内也算是赫赫有名——尤其是在那件著名地酒吧斗殴事件发生之后。只可惜再著名的体育大学，无法让他的毕业生顺利找到工作，在一般人眼中也就和二流大学一个德行。

现在的梅西除了去人才市场找份零工之外，就只有靠着父母留下的遗产过活，好在自己的前途没戏，祖宗遗泽还算殷实，梅西除了偶尔奋力赚点外快，暂时不用为饭碗发愁。

抓起手机看了一眼，现在是早上六点，梅西知道自己已经睡了十二个小时。

手机里有一封短信，女朋友小虹发来的，她在哈师范艺术系念大三，人长的一般，身材相当不错。

短信全文如下：

没戏，有你这样长的不错，个子高的男朋友在大学生活中给我挣足了面子，可是我明年就要大学毕业了，相比社会上的有钱人，你除了吊大之外没有任何优点，没办法给我更好的生活，分手吧，对你我都好。

看完短信，梅西直接从床上蹦到地上，第一个想法是立刻找小虹出来谈谈，可是手指放到拨号键上，却怎么也摁不下去……

丢开手机，关掉辛勤工作整晚的空调，梅西趿拉着拖鞋跑到厨房，打开冰箱拿出最后一听啤酒，一口气喝掉大半。

算了，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分手是迟早的事情，又何必强求呢？起码她承认自己还有一个优点——吊够大。

要不然去做鸭？没准能忽悠个短命的富婆？弄上一笔遗产？

看着镜子里，一张脸棱角分明，剑眉入鬓，鼻梁挺直，有着满头乱发，双眼通红已经说不上帅气的青年，梅西随手将啤酒罐丢到角落，把脑袋埋在双腿之间，除了苦笑，梅西此刻做不出别的表情。

该来的终归要来。

其实他早就有预感会分手，尤其是前段时间小虹借口社会实习，开始不和他过夜，梅西就知道分手只是早晚的事。

清楚归清楚，事到临头，脑海中闪现出小虹与自己相处的一幕一幕，梅西总有种无法割舍的感觉。

奇怪，门口是什么声音？

一阵沉闷的蹦蹦声引起了梅西的注意，好象自己能醒来和这个声音也有些关系，他走到门前，感觉保险门确实被某样东西有规律的撞击着。

又谁家孩子的恶作剧？不去那些屡禁不决的补习班，大早上跑这里来闹！梅西心情不好，也没多想，一把推开自家的保险门。

小样，摔也摔死你！

扑通一声闷响，借着楼道里的声控灯，梅西这才认出被自己推了个跟头的是楼道长付大娘！

三分酒劲七分怒气立刻被梅西丢到九霄云外，他赶忙上前，伸手搀扶的同时抱歉道：“大娘，平常您敲门也没这么小声啊，我还以为是谁家孩子搞破坏呢……”

大娘低头坐在地上，嘴里发出一阵呻吟声，显然摔的不轻，这也让梅西更加惶恐，手上加力将大娘从地上拉起来，不住地道歉。

没等他将大娘扶稳，眼前这位一向和蔼可亲的楼道长忽然双手前伸，抓住梅西胳膊的同时张嘴就咬！

换成一般人，这一口下去，少不得掉它二两肉！

应该感谢体育大学样样通样样稀松教学法，除了主修课，本科学生在四年时间里必须了解田径、滑冰、散打甚至是举重这样的生僻项目。更要感谢梅西的散打教练，将原本只会篮球的梅西训练出散打运动员才具备的反射动作。

大娘这必中的一口，刚好被梅西下意识地散打正蹬化解！

身高一米六，体重不过一百二十斤上下的付大娘挨上这一脚，直接翻下楼梯，摔得惨不忍睹！

浓重地血腥味开始在楼道之间弥散。

还没等梅西弄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大娘竟然翻身坐起，浑然不管已经塌陷了半边，血肉模糊的脑袋与七扭八歪连骨头都支出来的大腿，嘴里发出一阵阵无意义的声音，缓慢地爬上楼梯！

看到眼前这副经常在游戏和电影中看到的场面，梅西立刻拧了拧自己的胳膊。

很疼！

他不是在做梦！

换成一般人，光是见到大量鲜血与正在爬动的尸体，除了呆滞、僵硬、恐惧、尖叫这样的正常反应，胆子小一些的肯定会被会吓昏过去。

好在梅西所念的是体育大学，除了在文化课上见识过的人体结构，参观过尸体解剖，再加上体育大学每年发生的各类斗殴事件也不少，从单挑到群殴应有尽有，这让他对鲜血、肌肉和骨骼都比较熟悉，起码心理承受能力比一般人强上太多。

即便如此，梅西还是觉得手脚发软，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冲进屋内，将防盗门紧紧地关上！

须臾之后，门口又重复起那种单调无聊的拍击声。

冷静，一定要冷静，梅西瘫坐在门后，反复告戒自己。

喘息了几分钟，门外的敲打声也渐渐减弱，梅西并没有盲目地开门，而是勉力起身，扑向凉台，他想知道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烧焦的味道，北面楼后有一股黑烟，楼下停着几辆车，估计车主人还都没有‘起床’，最让梅西感到恐惧的是有几十个蹒跚的身影在街道上游逛，依稀可以分辨出是周围晨练的邻居与早起卖油条的商贩。

由于凉台朝向的原因，梅西看不到小区出口，想来和楼下差不多。

邻居或许是在集体进行某种模拟轮子教的健身运动，那个抓着油条筷子的小贩可不会为了健身放弃自己的生计。看来就在自己昏睡的十二个小时里，梅西所认知的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只感觉浑身发冷，很想从凉台直接跳下去！

求生的欲望最终压倒了一切，梅西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转身冲进房间抓起手机，打电话求救！

手机没有信号。

打开有线电视。

一片雪花。

翻遍了家里所有角落找出的收音机却因为使用二号电池不得不丢在一边。

与世隔绝的恐惧萦绕在梅西心头，他不由得想起《我是传奇》这部电影，如果全城只剩下他一个活人，该怎么办？

就算是《生化危机》也没人能承受的起啊！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活人变成了丧尸？病毒还是宇宙射线？梅西没心思去想这些学术类的问题，刚刚那通翻箱倒柜已经让他清醒认识到家中根本没储备多余的粮食，连耗子都能饿死，如果没有政府力量介入，自己就只能困在家中等到死为止！

等死？

不！绝不！

爷们可以喝死！绝对不能饿死！管它是噩梦还是现实！老子要杀出条活路来！

想要杀出活路，首先要有趁手的工具。

能够破坏丧尸大脑的工具。

《人体构造》这一科梅西学的很烂，起码清楚人体骨骼的坚硬程度超出普通人想象，尤其是颅骨，再锋利的薄刃兵器砍上去几次就会卷刃，从菜刀到干将神剑都是愚蠢的选择——武侠电视里挥几下宝剑就能将人分尸不过是夸张效果罢了。

折凳？拍人可以，拍丧尸估计和拍肉块差不多，收拾门外的付大娘都不会起作用。

暖气管子、铁锅、锤子、螺丝刀……

找了一圈，梅西不得不承认一个老百姓的家里不会有什么可以顺利砍开丧尸脑袋的工具。

早知道自己能遇到丧尸围城这么狗屁倒灶的事儿，拼死也要弄把石锤防身！

想归想，石锤那玩意儿太沉不说，砸活人可以，砸丧尸有没有效果也是两说。

靠在冰箱边胡乱琢磨，梅西猛然记起老妈生前曾经在跳蚤市场买过一把俄罗斯的消防斧用来砍排骨，他跳起来冲进凉台，弯腰在杂物柜下摸索。

感谢老妈在天之灵，斧头还在！

梅西一把将消防斧从柜子下抽出，放在眼前仔细端详，不愧是老毛子的产品，老妈去世后有四、五年没用过，斧身布满了灰尘，锋利厚实的刃口却没什么磨损，以前被老妈诟病的过长手柄在她儿子的手里却刚刚合用。

握着消防斧挥舞了两下，梅西满意地点点头，至于护身用的衣服，他早就有了打算，练冰球时强制购买的那身防具刚好派上用场，只要不被丧尸包围，就算被啃上几十口也没关系。

看来自己真是选对了专业，起码比绝大多数学无所用的同龄人幸运许多，梅西苦笑着将冰球防具穿戴整齐，又在冰箱里翻找了一圈，确认没有遗漏任何食物，这才走到自家安全门前，深吸了一口气，将门打开。

楼道里空无一物，一条血迹蜿蜒着涂向二楼。

梅西定了定神儿，将捆在身后的背包紧了紧，左手抓好高压锅盖，右手提着消防斧，小心翼翼地沿着血迹向楼下走。

在一楼拐角处梅西发现了身体已经拧成麻花的付大娘，看来大娘爬下楼的企图并不成功，因为动作不协调摔断了胸椎，只能半趴在那里徒劳地蠕动着。

看着大娘被鲜血浸透的呆滞双眼，梅西走上前，无言地举起消防斧，特意打磨过的斧头在空中略停了一秒，带着风声呼啸而落。

喀嚓、扑哧。

砍开颅骨与脑组织外溢的声音先后响起，操劳了一辈子还热心当楼道长的付大娘终于永远地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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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小说内容节选自：科幻小说 《崩殂》

作者：随风飘摇
最后更新于：2016年09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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