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甘:亚洲终极旅行地

 

我不再需要酒——蒲甘就是旅人的酒,梦回千年的酒。...





蒲甘的日出,热气球以呆萌的姿势飘向太阳

3公里的路程,他骑在小电驴上掌握方向,而我则在后面一边助跑一边推着他前行,“跑起来了!”他欢乐地喊道,然而不过十米,友谊的世界又突然崩塌——小电驴仪表盘上的空电池符号不断闪动,用一种比竖中指稍为文明但却令人绝望的方式嘲笑我们——回酒店的路程还有好几公里,天早已黑透,中途还要穿过远离村镇的佛塔群,讲真,每次骑电驴通过那段路时,表面上与叶同学故意谈笑风生的我,内心各种双手合十,各种虔诚跪拜,各种世界和平,以达到佛祖心中留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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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发出第一篇公号文,有叶姓男子说,如果没有那么多的括号和单口相声,还是一篇好文章。还有某单身汉(我哥)说,脑洞开的有点大,节奏跳跃了点,后来我对他们提出的诚恳意见深深地反省了一下,决定还是继续我行我素下去,不是说了吗,写东西就是为了让自己乐在其中,既然那么多为了谄媚读者而牺牲三观的人存在,那我还是保住自己有缺陷的特点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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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蒲甘是常见的交通工具

从仰光到蒲甘,再从蒲甘到茵莱湖,都是一段漫长的路程。在地图上看起来不过是高铁个把小时的路程,在缅甸分分钟耗费一整晚。是的,没错,这儿有最高级的VIP大夜巴,宽敞的飞机头等舱座位、液晶显示屏、充足的冷气、各种零食饮料,价格也不贵(2万多缅币,大概RMB一百多),幸运的是——我从未买到过一张票。“明天的没有了,后天的可以”,他们总是这样慢悠悠地答复我,并不曾知晓我内心呼啸而过的一群羊驼。求其次,我们坐了一种叫做Super Bus的夜巴,运气好也碰到过一次带液晶显示屏的,里面贴心装载多部非英文配音+缅甸语字幕电影,也没有可以选择中文字幕的选项,当叶同学发现一部西班牙语配音电影而狂呼时……我差点谋杀了亲夫。

缅甸的夜巴总是在天还未亮的凌晨到达一个远离城镇的车站,没有出租车在这个点开工,我们只能爬上双条车的后座,后座上坐满了各种肤色的背包客,个个睡眼惺忪,没几个人能记起自己酒店的名字。旅人那种虚无缥缈的自由,路过这样的日复一日,织成了一张迷离的网,网住了这车上所有的人。就这样猝不及防在一条尘土飞扬的路上和蒲甘会面了。正是碰上日出的时间,地平线外微微染红,一个个巨大的热气球从头顶飞过,时不时闪出喷射的火光。目光所及之处,散落着上千座佛塔。整个蒲甘平原上,除了为数不多的绿植,整个世界,只有佛塔,甚至没有一幢房屋敢打扰这圣地。没有人,是的没有任何一个人能逃离这种巨大的震撼,虽然没有去过吴哥窟,但对于历来两地之争我心中已有了答案。



观日出日落的人们霸占了佛塔

拜叶同学所赐,我们住上了一个紧挨着伊洛瓦底江,有一片大草坪每天晚上摆上Buffet还上演民族风表演,房间超级大落地窗外就是游泳池的酒店,甚至酒店门口就是三座佛塔!这是我在缅甸住的最好的地方,订酒店真是一个富含天赋因素的技术活!(首先,你得有一个老公,然后……)一开始我们便做好了最后一天要去江边看日落的打算,毕竟每个适宜看日出日落的佛塔都人头攒攒,只有这酒店的江边空无一人,宽阔的江面仿佛等待我们的临幸。

即使每天都是凌晨起床去佛塔看日出,但仍然不忍错过酒店的早餐(从遥远的佛塔群还每天赶回来吃早餐,电驴就是这么没电的)。在我们都很喜欢的一部小清新美食电影《米其林情缘》中,苛刻的名厨马洛里夫人考察厨师的准则就是——能否把最简单的Omelet(煎蛋卷)做好吃,甚至在印度厨师哈桑在失恋情绪中打蛋时告诫他“打蛋不可以心情紧张,他们会感受到你的心,蛋清从而散开,失去交织的口感。”那么我们住的Amata酒店的Omelet无疑深得我心,鸡蛋香甜粘连,还放上多多的青椒,让弗兰人欲罢不能,可以想见厨师不仅生活幸福,还处于火热的爱情当中。

人生中有限的观日出经历当中,第一次是涠洲岛的海上日出,那时天气明媚,火山岩石层次分明,青春正好,与闺蜜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规格极高;第二次是在博卡拉,喜马拉雅山脉连绵不绝,隔开两个国家和世界,雪山鱼尾峰映照出金色的晨光,规格更高但却隐含内心的忧伤;第三次则是在这黑洞般神秘的蒲甘。我们摸黑光脚爬上佛塔的最高层,佛塔外层台阶极其狭窄,我们不是站着,而是挂在砖石上,时不时还有几个嬉皮士爬上危险的塔尖处,懒得与我等凡人共同呼吸稀薄的空气,却每每被工作人员用强光电筒照射还吹着口哨拖将下来,这时候他们的cool劲儿便瞬间消失不见了。



涠洲岛日出

鱼尾峰的第一缕金光

太阳要来了,所有人都做好了准备,靠近许三多(真的叫shew san daw的一座萌佛塔)的土路一条条被飞扬的尘土模糊了视界,停车坪里也都满满当当停满了车,司机们对日出毫无兴趣,只留在车旁边抽烟聊天,大致是些大儿子二闺女三侄子的小事,这日出对于他们,甚至微小到可以捻灭在那支烟里。太阳在哪里都一样,不一样的是被太阳第一秒染上金光的事和物。当上千座佛塔在长达十几个小时的黑暗中终于被红日撒上光辉时,这其中还包括俯视角度的壮美无比的瑞西宫、希托米洛、阿南达、它冰瑜佛塔,以及带有诅咒邪魅色彩的最大佛塔——达玛央吉佛塔,塔上的人们在这一刻仿佛得到了一场无上修炼。历史上追逐太阳的人最后都迷失了自己,梵高在法国兹河畔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海子最终选择了卧轨,我们只可瞻仰它,敬畏它,切不可太过靠近。



当热气球一个个飞向太阳时,这代表塔上挂着的人们可以结束这一场仪式了。热气球航程大概40分钟,价格300多美刀/人,于是我们没有坐(说到底还是穷)。当太阳照亮周围时,我才得以看清周围坐着好几个浓密胡须帅老外,真的很帅也很潮,然而看看我身边的叶同学,我也就瞬间忘记他们长啥样儿了(叶同学看到我)。

我迫不及待在最后一天要去看达玛央吉,我在他的外围转过3次都未敢进去。达玛央吉是蒲甘最大也是建筑学上最精美的一座佛塔,这也是蒲甘大佛塔中唯一一座没有塔顶的建筑,远远望去,就像一座祭台。塔身通体用红砖建造,砖与砖之间没有水泥却紧密地插不进一根针,为什么建筑如此严密?噢,那是因为如果出现了任何问题,工人就会被马上剁手的!(他们也买淘宝花光了boss的钱?)



萧瑟的达玛央吉,门洞和窗户看起来像一张尖叫的脸

达玛央吉塔1170年由拿勒胡王所建,拿勒胡王残暴无比,把他年老体病的老爸国王阿奴律陀赶出王宫遗弃在瑞西宫,并最终在那里结果了老爸的性命夺了王位。夺取王位后,拿勒胡王却染上了头痛失眠的毛病,有天迷迷糊糊听佛祖说,只要给他爹爹建一座庙作为供奉,病自然会好。于是他开始建造这座最大的达玛央吉佛塔,日夜监造,对工人干活稍不满意就砍头。拿勒胡国王因残暴无度,在位三年就被刺杀,工程于是停工,塔尖都还没来得及建就此荒废在旷野中,所以,我们现在看到的达玛央吉只有塔座,没有塔尖。而传说中拿勒胡王被刺杀的地点就在达玛央吉塔中,至今上塔的路都被封上。塔中供奉的一对有趣的佛像,据说左面的是被害死的老国王阿奴律陀,右面年轻的则是不孝儿子拿勒胡王,老国王一脸虔诚与无奈,旁边的儿子却露出一丝狡猾的神态,内中寓意任你揣摩。



阿奴律陀与拿勒胡王佛像

最终我还是鼓起了勇气进入塔内一探,塔内呈现出与外面阳光灿烂完全二致的景色,内顶奇高,长廊幽深,内顶透不出半丝光线,密密麻麻挂满了蝙蝠,只听低沉的咕咕声此起彼伏,由于不能穿鞋进入,我们则光脚在蝙蝠屎上面行走,实在瘆人,呆不多会儿便逃也似的跑进光明世界,只有几个不谙世事的小孩爬上二楼,嬉闹着从窗户里冲我们打招呼(胆儿可真肥啊)。

在飘着柳树叶的游泳池游完最后一腿子,得和蒲甘说再见了,打包好行李,我和叶同学穿过一个羊圈,躲过满地全是刺的小灌木,坐在了伊洛瓦底江边,远处有渔船驶过,我费劲力气冲那处喊了一声“Hello!hello”,渔夫也使劲儿朝我们招了招手,hello也是再见,就把所有的美好一起尘封在对岸沉入大山背后的太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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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最后,我当然没有被吓昏过去,正在我们已经无力再推车准备就地罢工时,一辆小货车从身边驶过在前方不远处停下,一个十几岁的小伙子向我们跑来(他又名救星),告诉说他是我们租车行的伙计,看见车上的标志便来救我们于水火之中。在漫长的十几分钟缅甸语电话沟通后,三个欧巴桑骑着电力十足的小驴子来交换了,重点在于,她们三个欧巴桑挤在我们没电的小电动上……开走了……扬尘而去。(是,怎样做到的?)

看过大山大河之后,生活里鸡毛蒜皮的小烦恼竟然什么也不是了。
(部分图片来自网络)
(要不然下次就写韩国吧)
原创:王Maya|职业:富有气质的工厂女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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