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度》：第三十节 正义

------第三十节 正义------



陈岩默默的看着杰斯，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不掩饰野心的男人。也是一个非常特别的魔化人。没有一般魔化人的粗暴与凶恶，却有着更多的阴狠。如果在之前他还对魔化人有些许轻视的话，那么在杰斯身上他认识到了，任何种族都有闪光点。

“我只是你的合作伙伴，希望你不要把希望都寄托在一个无法确定的保证上。”陈岩转过头，不再看杰斯。“那会让我小看你。”

“如果没有你，我也会这样做。”杰斯回答，眼中的光芒越发明亮。“你只是一个对我有利的意外。我会尽力利用你的价值，同样，也不会把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强大的猎魔人啊……我会争取你，让你为我所用。”

“真是让人不舒服的回答。”陈岩微笑摇头，伸手拍了拍身边女孩的手，女孩的身体轻微颤抖，她在害怕。

“这个世界，从来不缺乏野心家。而且，我也从未觉得野心家有什么不好。”陈岩的手指在女孩光滑的脸颊上微微摩挲。语气越发温柔。“被人利用算不上什么，如果连被利用的价值都没有那才是悲哀。你自称懂得取舍，那么就做给我看。但我希望你明白我和你是一类的人，如果你不能付出我满意的代价，那么你对我就没用了。”

“想要趋虎吞狼，最起码也要不被虎吃掉。或者做好被虎吃掉的准备。”

“我会做到的。”杰斯毫不犹豫的回答。虽然他不明白趋虎吞狼是什么意思，但看陈岩的表现也明白了。

正如陈岩所言，这世界不缺乏野心家，缺乏的是符合野心的担当与眼光。

胸怀……才是一个男人的底蕴……与阶梯。

“我会做到的，让你觉得我有价值。”杰斯重复了一遍，仿佛要坚定信心。

陈岩却只是微笑，轻轻吻在了女孩的唇上。“我等着看……失败了，就杀死你。”

风从装甲卡车上掠过，撩起了女孩的长发，也吹动了陈岩的发丝。杰斯突然发现这一刻自己完全看不懂陈岩。这个可怕，却又心思诡异的猎魔人。他明明身为人类，却一点也不为人类说话。在他的心中似乎有自己的一杆标尺，主导着他的思想与行为。

他不是正义的使者，同样，也不应该称之为邪恶。

他到底为了什么？

杰斯搞不懂……

车队隆隆向前，距离部族的营地，已经只有一天的路程了。

而与此同时杰斯不知道，在他的部族中一场杀戮正在展开。阳光下无数房屋在燃烧，房梁在烈火中倒塌，一个个魔化人被钩子勾着拉到空地之中。鲜血从他们的身上流淌，已经染红了大片的地面。

锵！！

一个魔化人仰天倒下，头颅离颈而飞。粗壮的血柱喷射向天，一柄粗大的巨剑插入他的身前。

“邪恶者，终将灭亡！”

“肮脏的蛆虫啊，在正义的阳光下忏悔你们的罪恶！”

话音中，一柄被合金装甲包裹的脚踝出现在巨剑之前，随后巨剑被拔起。砂石顺着剑身滑落。一个好似巨人般的身影出现在所有人眼中。只见他身高三米左右，身上穿戴着整齐而华丽的合金铠甲。背后舒展着巨大的红色披风。他的头部完全被头盔覆盖，只有眼眶部位闪烁着慑人的寒光。就仿佛一尊远古的战神。

在他脚下，魔化人的城镇在燃烧，烈火熊熊，钢铁融化。无数魔化人的惨叫与哀嚎响彻天空。

“身为强者，却欺凌弱小。你们玷污了力量的真谛！我能听见每一个弱者对你们的控诉！”

铠甲巨人怒喝道，抬剑指向前方。“在主的见证下，吾必不于汝赦免！现在，吾以主的名义，宣布对汝的裁决！”

“有罪！”

“以圣之名！！！”

一阵高昂的呼喊声在巨人身后响起，随后数以百计的骑士冲了出来，只见他们骑着精良的构装巨马。身上散发着金色的光辉，抬举着长矛向魔化人冲去，沿途所过之处所有魔化人都被撕裂，钉死在大地之上。

鲜血顺着魔化人的尸骸流淌，汇成河流……

远处的魔化人还在抵抗，但声音已经越来越小。可以预计，这个魔化人的部族将在慧流域消失。

“大人！”一个银甲骑士来到巨人身后，单膝跪下，行了个骑士的礼节。

“我们发现了一些人类俘虏。”

“解救他们，这是主赋予我们的光荣使命。”巨人毫不犹豫的回答。“给与他们药品，食物，和水，我要他们安全的活着，直到返回自己的家园。”

“是。必遵从您的指令。”骑士行礼退下，紧跟着有一个骑士上前。同样的行礼。

“大人，我们还发现了一些魔化人的孩童和妇孺。”

“孩童？”巨人的头颅歪了歪，似乎有些意外。

“是的，大人，他们被囚禁在一个房屋内，估计受到保护。但守卫已经被我们清除。按照圣教的律法，他们都应该被视为罪人。请您示下。”

“圣教的律法。”巨人低下头，声音变得低沉起来。“什么时候，圣教也喜欢用暴力去统治人心？如果律令可以决定一个人的对错，还要吾主做什么？吾主说过，生灵具有生存的权力，哪怕他是一个魔化人，如果手中没有沾染人类的血，那么他们就是无罪的。”

“放了他们！”

“什么？”骑士大惊。“大人，可是……裁判所……”

“闭嘴！”巨人一声大喝，打断了骑士的话。那柄染满了鲜血的巨剑直接递到了骑士的面前。巨剑上鲜血滴落，剑尖稳若磐石！

“这个世界，只有吾主才有权利决定众生的罪责。不要提任何忤逆之言，否则汝就是吾的敌人。”

“吾身为猎魔人，遵从主的道，就是主的利剑。”

“不得为主蒙羞！！！”

“是！！”骑士急忙答应，低头退下。

前方的山谷中，烈焰弥漫，惨叫冲天，仿佛一所人间地狱。巨人却拄着巨剑冷眼旁观。背后的披风随风舒展。

“罪人啊，汝的邪恶让天空变暗，让流水变浑。但吾不会责罚汝等的后代，因为那瞳孔无尘。”

“吾只是在主的注视下，让主的意志行于地上！”

“愿汝等的灵魂安息。”

锵的一声，巨人单膝跪下，手中的巨剑插入身前。一丝鲜血顺着剑刃滑下，滴落他的手指。

“吾听闻，主的声音在天空回荡，那天是蓝的，河水是清澈的……孩童可以在河中嬉戏，妇女可在河边涤衣。”

“吾听闻，那主的声音回荡林间，那树木是绿的，空气是清晰的……吾等可在主的呵护下安眠，聆听那花鸟与水的低语。”

“那世间的浑浊啊，主看到了……主听到了……”

“善良者终将救赎……”

“邪恶者……”

“泯灭尘埃。”

“吾……以乌迪亚斯之名，言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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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节 察觉------

“你休想得逞！！”一个声音打断了乌迪亚斯的祈祷，只见一个浑身是血的魔化人从不远处的废墟下爬了出来。下半身已经齐腰而断，但上本身却依旧在努力的爬行。脊椎和内脏拖曳于身后，爬行的路上留下深深的血迹。

那么刺眼。

“库克……库克会回来的。”魔化人喘息着，脸上还带着狞笑。“他会杀死你们！把你们全部投入绞肉机。让你们的灵魂被诅咒之具缠绕，永不得解脱！”

“你们这些人类，都该被杀死，杀光！”

“哈哈，哈哈哈哈……”

魔化人突然疯狂的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咳血。乌迪亚斯却只是默默的看着他，戴着护甲手套的五指上满是鲜血，顺着指尖滑落……渐渐在地面形成了一滩鲜红。他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怨毒与仇恨，却只是沉默了一会之后起身，离开……

“你干什么去！回来！回来！杀了我啊！来杀我啊！！就和你杀了那么多魔化人一样！你不是很厉害吗？为什么不杀了我？来啊！！”魔化人在乌迪亚斯身后嚎叫着，越来越凄厉，越来越尖锐。

乌迪亚斯没有回头，只是轻声说道。“身为主的利剑，亦该懂得怜悯。”

“众生皆苦，唯救赎方解脱。”

“怜悯？怜悯谁？该死的，谁让你怜悯了？”魔化人顿时大怒，哪怕身体都要碎掉了，仍然勉强着向乌迪亚斯爬了过来。他的十指都被岩石划破，留下丝丝血痕。

“你这个懦夫！不敢面对自己的杀戮吗？你和我们魔化人有什么两样，不，你更懦弱！看看你做了什么？这是地狱！是你亲手制造的地狱！！什么主的使者，我看你本人就是废物，你的主也一定是废物！！”

话音戛然而止，也没见乌迪亚斯做出什么举动，一股恐怖的力量就从天而降，硬生生将那魔化人压成了肉泥。鲜血和肉体组织四溅飞射，乌迪亚斯的巨剑这才缓缓挂到了身后。

“不得对主不敬。”乌迪亚斯沉声说道，随后就向前走去。

他没有再回头看一眼，因为他知道再惨烈的战场也不会改变初衷。为主而战，何畏血途？这仅仅是无数血场中的一幕而已，以后的自己还会经历更多。这么想着，乌迪亚斯走向自己的坐骑，巨大的足具每一步都在地表留下深深的足印。走了一会却突然唔了一声，停下了脚步。

他看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

那是一个身材袖珍的小女孩，长相很漂亮，如同洋娃娃那种的漂亮精致，皮肤也很白皙细嫩，仿佛一掐都可以掐出水来。一头黑色的长发被她梳成两个马尾披在脑后，还特地打上两个红色蝴蝶结，看上去分外可爱。

不过如果再加上她身上的铠甲，相信是个人都不会与可爱联系起来。

只见女孩身上的铠甲与乌迪亚斯和其他骑士的完全不同，并非是银亮光滑的，而是呈现黑色和不规则棱角。尤其是双肩和护手部位，更是布满了狰狞的尖刺。大量的鲜血从尖刺的缝隙中流淌，让女孩几乎变成了血人。

在女孩脚下，是一堆堆的魔化人。一堆堆，被打断了四肢，血肉模糊的魔化人……

“如果我没有记错，他们是俘虏。”乌迪亚斯走到女孩身前，皱着眉头说道。他的身材有三米多高，和女孩站在一起极不协调，可语气却是平等的。女孩也不意外，只是甜笑着对乌迪亚斯说道。

“是啊，是俘虏。”

“按照我方军纪，俘虏不得虐待。”乌迪亚斯接着说道。声音严肃起来。“玛莎姬，你在挑战我的耐心。”

“人家可没有呢。”小女孩，也就是玛莎好像受到惊吓了一样，两眼瞪得老大。一只手却毫不客气的提起了一个魔化人。可怜那魔化人足足比玛莎高了一倍，此刻却好似布娃娃一样被小女孩摆弄着。

“说，我虐待你们了吗？”

“你……虐待……”

砰，魔化人的头颅粉碎，鲜血溅的女孩一脸。女孩却笑嘻嘻的说道。“没听见。你的声音太小了，换一个。”

说着她顺手将魔化人无头的尸体扔在地上，又拎起一个。

“你说……”

“没……没虐待……”那魔化人浑身颤抖的说道。他们都是俘虏，又哪有之前那个魔化人的胆色？有勇气的魔化人早就死掉了。就是那满地的尸体。

“回答正确，给你奖励。”玛莎笑嘻嘻的说道，顺手拗断了这个魔化人的脖子。“感谢我吧，赐予你仁慈的永眠。”

噗通，魔化人的尸体摔倒在地，所有人望向小女孩的眼神就仿佛在看着一个怪物。

只有乌迪亚斯依旧保持着之前的神色，沉默了一会后说道。“玛莎姬，我不喜欢你的性格。虽然你我同为猎魔人，但我不能认同你的理念。主是仁慈的，如果……”

“好啦好啦，不要每次都讲你的大道理。”小女孩摆摆手，打断了乌迪亚斯的话。一边掏着耳朵一边向后面行去。“我和你不是一类人，大块头。不用我说一百遍吧？就算我打不过你，你也不要总用条条框框来烦我。你知不知道你很烦啊……”

“玛莎姬……”

“行了，我闪人。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些魔化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外面还有一个队伍正带着俘虏赶回。哦，他们当然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不过那个队伍好像挺强力的，还准备进行一场血祭。如果不小心的话可能会被他们偷进窝巢哦。你知道魔化人都是一群疯子，对恶魔物品毫无理智。”

“情报我替你问出来了，不用感谢我。”说着女孩向前一跳，身影就消失在阴影中。

望着她消失的背影，乌迪亚斯的眉头皱了起来。

“恶魔窝巢？”

“血祭？”

“主的苍穹之下，如何允许这残暴的恶行？”

未完待续......欲知下回，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xiaoyida_com ，回复 xse47428 获取完整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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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小说内容节选自：科幻小说 《异度》

作者：铅笔刀
最后更新于：2017年04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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