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前草茂盛散文

谢颖散文：谁动了我的车前草

学校房间门口那块空地没有被水泥覆盖，只有当车前草茂盛起来，我才会忘记天黑不慎误入小水洼的牢骚。甚至每...

学校房间门口那块空地没有被水泥覆盖，只有当车前草茂盛起来，我才会忘记天黑不慎误入小水洼的牢骚。甚至每天把洗脸水轻洒在它们身上都是愉悦的，总是固执地以为，那些高出地面的绿，都是我每天的精心浇灌。

看它们，需要蹲下来，这样才能够看清楚花柱上比针尖略大的淡绿色的花，倘若不细看，那花却是苍白的，是容易忽略的。每次蹲在车前草面前，我都会有同病相怜的幽怨。这是最低处的春光，低过所有人的脚底，从不主动出现在人的眼光里。春光万匹啊，它却那么渺小，像是大海里的水滴，像是会场角落里的一个低着头的人。

看着车前草精神的绿起来，我感激地想起了水，先将我从睡梦里洗干净可以笑着对人，再把它们洗绿，可以算是风景的一部分。尽管它们仅仅高于地面，花又那样的卑微，但是，它们却是一种不可或缺的弥补或者说是填补。风光时有主流的，是立体的，又高就有低，是那些低衬托了高，不然的话，这世间，什么样的高才算是高呢？车前草不论在形式上还是作用上都是陪衬，都是被省略的等等中的无名者。同样是生命，却从不被提起，总是在细节里坚持着自己的使命。这时倘若赞美，一定会不习惯，一定会和我一样感到很别扭。

我常常想，我和车前草住在一起，并且一起用细若丝线的生命之美参与组成着一种常被赞美的壮美，窄窄小小的心里立刻就有一种满足。哪一部电影不是众多的群众演员和配角才簇拥出那一两颗星星的光芒呢。它把叶片向四周展开成圆，独树一帜地高举花朵，很有扬帆大海的气魄，不禁让人肃然起敬。我知道，我生命里的许多歌声都源自于车前草兄弟，我的相依为命的好邻居。

那天午后，它们都被拔了起来，一颗颗在阳光下没了精神。望着那一大片的奄奄一息的车前草兄弟不屈的生命，每一颗都是一次揪心的痛。痛感冲向头脑，眼圈被眼泪不停转红。就径直去学校总务处质问，得到的自然清除杂草的答复。当时言语不畅，只是记得拿山上的草和草圃里的草作比，想说什么是绿化什么又是杂草。又说扫蜘蛛网的弊端和不理智，是蚊子和苍蝇的因，才有蜘蛛网的果。后来说到罪过。只记得一些讪笑，公道被忽略了。

有许多悲哀像是注定的，总是在命运的某处与你不期而遇，只能无奈的接受，除此别无他法。只能怪我的车前草长错了地方，蜘蛛在错误的地方结错网。好在咽下悲痛能让人坚强。于是在念想里和车前草一起继续生活，歌声虽然有些悲凉，毕竟还算是歌声。想想，秋天的大扫帚一样会将车前草们生命无情地扫去，它们只不过是提前离席，风光依旧在人们的眼里有着靓丽的色彩，疼痛中也就只能释然。